宋陽以為是宋月朗在外面談生意和顧潭淵結了怨，不然這時候人家也不會上門找晦氣。自己惹的禍事自己擔，沒道理讓全家跟着他擔驚受怕。

宋老爺現在隻想讓宋月朗先把人帶走，至于其他的事，宋府可沒有多的碗筷盤子讓顧潭淵再摔一次。

“我們這地方簡陋，待收拾好了，擺上一桌子好酒好菜，請幾個戲班子過來好好給世子唱一段，那時候再喝個盡性。”

宋陽場面話一籮筐，顧潭淵聽得明白，他站在倒在地上的桌子前，抱胸擡腳踩着一隻離地的桌子腿，一邊笑着一邊腿上用力把桌子立起來：“你這是趕我走？也成，宋大少爺院子我也能略坐坐，隻要有人陪我喝酒吃菜，在哪都一樣。”

“好說好說，月朗，”宋老爺喚了一聲大兒子的名字，看過來的時候笑意淡了許多，默不作聲的背着顧潭淵的面使了一個眼色：“把世子伺候好了，該怎麼樣說話辦事，你心裡有數。”

這話聽着好像是賣女兒的，顧潭淵最後那點耐心消失殆盡，再和這老頭子周旋下去他都嫌惡心：“你他……”

那世子上了脾氣什麼都罵得出來，宋月朗抱着孩子轉身拉起顧曉星的手：“走罷，我陪世子喝酒吃菜。”

輕飄飄的一句話，一點語氣都不帶，剛才還氣焰嚣張的世子好像一下被卡住了脖子，跟着往外走還不忘附和人設的冷笑一聲：“呵，本世子到要看看你能喝幾杯。”

天快黑了，窗戶外面的大紅燈籠點了起來，積雪化凍的院裡還有幾灘淺淺的水窪，映着透淨藍的天色。

大門打開，庭前的桃樹枝蔓到長廊裡來，衆人屏息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還沒有松口氣，顧潭淵一腳踏出門檻。

“大哥，”一道暗啞嗓音喚道，宋狄雲微微笑道：“新年快樂。”

宋月朗還沒說話，顧潭淵就極為敏感的回頭看着人了。

站在陰影處的青年臉上蒼白得過分，剛剛他坐着，顧潭淵沒看清，現在這樣站着一喊，顧潭淵發現這個宋家二廢物的個子也不矮，再長長都能戳着門口挂着的燈籠了。

對于宋狄雲，顧潭淵的印象不多，唯一一次記得臉的時候還是上次和宋家談生意，他左等右等沒等來宋月朗，倒是等來一個油腦肥腸的宋陽帶着個笑得一臉假象的宋狄雲。

現在給人家賀歲，早在吃飯前幹什麼去了，顧潭淵呵了一聲：“坐下吧弟弟，這一屋子就别快樂來快樂去的了，别說你哥了，我聽着都嫌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