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着,手卻搭上宋月朗的肩,指尖勾起衣服一角,掌心帶着熱度。
屋外起了大風,樹梢在月色下搖擺着呼嘯,宋月朗擡眸,看着顧潭淵在他面前漸漸彎下身來。
“長那麼好看作甚!”顧潭淵一把将宋月朗的衣服拉上去,擡着宋月朗下巴左瞧右瞧,最後不解氣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這樣顔色的衣服也襯你,死老天,讓宋月朗難看一點是會遭天譴嗎!”
宋月朗不說話,隻是笑,剛剛喝過冷茶的唇色更顯潤澤,眼尾勾起好看的弧度。
外頭起了大風,應該是要下雨了,顧潭淵覺得呼吸有些不暢,他把這歸結成天幹悶得慌。
低頭親了親宋月朗唇瓣,顧潭淵臉上投下的睫毛陰影顫得厲害:“宋月朗就是最好看的。”
顧潭淵一天到晚混球德性,難得親昵純情,或許是奔波整日有些勞累,宋月朗順着力道靠在顧潭淵肩頭,撿起折扇順手在他胸口敲了敲:“為什麼要試衣服,我不喜歡太顯眼的顔色。”
顧潭淵一進屋就翻箱倒櫃,找出來幾件在櫃底壓着的,宋月朗穿過一兩次,不是嫌款式不好看,就是顔色不好看不肯再穿的衣服。
總之就是什麼醜什麼往宋月朗身上穿。
“過兩天我要回一趟京城,”顧潭淵把折扇拿過來,給兩個人扇着:“祖母壽宴,給她磕兩個頭就回來,雖說用不着太長時間,一來一回兩三日要的。”
“本來擔心你被人惦記,想把你打扮得難看點,”顧潭淵低頭看着穿綠顯得更俏的宋月朗:“罷了罷了,這幾日你還是不要出門,就在家裡和兩個小孩玩,等我回來給你們帶糖葫蘆。”
“……那還真是,”宋月朗靜默一瞬:“難為你了。”
“哈,不難為不難為,我就出趟門幾天的功夫,你應當也不會太想我,畢竟最多三日我就回來了,也不至于太想我到夜不能寐的地步……”顧潭淵低頭扣起宋月朗的下巴:“我要是走了,你想不想我。”
屋外呼嘯的風聲更大了,宋月朗在燈下仰着頭,擡起淺色的眸子看向顧潭淵:“想。”
一道閃電,屋子裡面亮了一瞬間,然後是一聲驚雷,接着是淅淅瀝瀝的聲音,下雨了。
“娘的!”顧潭淵松開宋月朗往床下走:“老太太身體硬朗着,一年半載且有些活頭,我現在就讓人傳信回去,今年不去給她拜壽,等哪天她孫媳婦願意了,我們再回去給她兩個人一起磕頭。”
“站住,”宋月朗說。
顧潭淵住了腳。
“回來。”宋月朗又說。
“我不想回去看見那群虛僞市儈的人,但祖母對我着實不錯,當年我在昌國當質子,回來顧澗那個狗賊隻字不提,是祖母一大把年紀,替我讨了封賞,我才可以從侯府出另建别居。”外頭風大雨大,顧潭淵蹲在宋月朗身前垂着眼睛,好像夜裡被淋濕的小狗。
“雖說草溪城對我來說和京城别無二緻,”顧潭淵抓住宋月朗的手:“但是這裡有你。”
“隻是替祖母祝壽,你自己都說兩三日就回,怎麼好像生離死别一樣,”宋月朗好笑的摸摸他的臉:“之前我去礦場在路上一連耽擱了七八日,那次你倒是沒有撒嬌耍賴。”
“那次不一樣,破弦山離這多近,騎馬半天就到了,”顧潭淵頗有些得意揚揚:“你去了八天,我夜裡來看了你五次,再回去看顧兩個小的。”
“我去了七天,你來了五次。”宋月朗一挑眉毛。
“是呢,我來的時候你睡着了,我回來那兩個小的還沒醒,你們都不知道。”
“世子可真是大本事,”宋月朗握着顧潭淵的手用勁:“我們三個人倒都是蠢貨了。”
“哎,不是,月朗,别捏别捏,哎哎,也不能掐啊,我錯了,我真錯了,月朗手下留情,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