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狄雲身上熏的香,被鹿頭的血腥氣一激,猛然一股難聞的味道竄入宋月朗的口鼻,迅速帶走腦海最後一絲清明。
宋月朗如同掉進深水裡那般耳鳴頭暈,太陽穴像是被生生鑿進一根鐵釘,巨大的鈍痛席卷而來,宋月朗雙膝一軟。
倒地前一瞬,一雙帶着難聞的香氣的手接住了他。
“你和顧潭淵,”宋狄雲咬牙切實,手勁很大的箍住宋月朗肩膀:“不知道從哪撿來的野種,一個喊爹,一個喊父親,到真是兒女雙全,親親熱熱的一家人,龌龊無恥的讓人厭惡至極,真當别人不知道你們是什麼關系!”
前段時間在莊子上染得那場瘟疫,宋月朗身體就不如從前,現在閉着眼,唇色淡了很多,顯得臉更白了。
“不過如今倒是好了,哥哥在我懷裡,”宋狄雲突然又心情很好一樣,柔柔的将宋月朗頰旁的發絲撫到耳後,手背上的鹿血沾在他的臉上:“以後啊,我會對哥哥很好很好的。”
木頭盒子早早的被扔在地上,鹿頭睜着圓圓的眼睛,漆黑的瞳孔寒光一閃。
宋狄雲從鹿頭裡挖出一個小小的油紙包,裡面是一黑一白兩顆藥丸。黑色的被咽了下去,宋狄雲拿起那顆白色的放到宋月朗嘴邊。
瞥見宋月朗臉上那一抹血迹時,宋狄雲頓了頓,把那顆藥丸收了回去。
“現在這樣多好,哥哥乖乖被我抱着,哪裡也去不得。”
宋狄雲摘掉身上的香囊随手扔到一旁,用袖子一點一點擦掉宋月朗臉上的血。
下一刻,他的手腕背握住,宋月朗一個轉身,将宋狄雲雙手反擰在身後。
把柄剛才用來割開鹿頭的匕首就那樣抵在宋狄雲的喉口。
“解藥給我。”宋月朗面無表情的用匕首割開宋狄雲的皮膚,微微喘氣。
“哥哥,你在發抖哎!”宋狄雲比得到糖果的小孩還要驚喜,他仰頭看過去,說話時匕首刺得更深:“但是哥哥竟然騙我,剛才看哥哥乖巧,我才沒有給你吃軟骨散的。”
“解藥。”
宋月朗加重語氣,匕首底端滲出的鮮血落下來,一絲一絲的滴到宋狄雲的衣服上。
“放心哥哥,我不會讓你死的,”宋狄雲說話時的語氣比他身上熏的香還甜膩,絲毫不在乎喉嚨上的匕首越刺越深似的:“隻要你到我那去,我不會讓你疼的。”
宋月朗沉默的握緊匕首,和他對峙着。
“這個是劉家傳下來的島竭香,和血腥氣配在一起事半功倍,你也快受不住了吧,我一隻手就能推開你,”宋狄雲好心的提醒他:“哥哥還是快把匕首扔掉,這個毒越遲藥效越深,再耗下去,受苦的可是哥哥自己。”
鼻尖的血腥氣有實質一般的撕扯着宋月朗的神經,越來越深的暈眩感襲來,宋月朗咬破舌尖才能勉力清醒。
“從小到大你都是這樣,目中無人好像比誰都要高人一等,實際上比誰都要可憐。”
“實在是太可憐了哥哥,我也不想讓你這麼難受的,”宋狄雲歎息的看着宋月朗汗涔涔的臉:“本來我可以和你慢慢的玩上十年八年,但是你為什麼要和顧潭淵搞在一起。你這樣的人,就應該孑然一身,孤苦伶仃,在我的身下搖尾乞憐!”
頭疼欲裂,宋月朗眸光一陣渙散,耳邊所有的聲音都聽不清楚,好像起風了,到處都是風聲,極大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