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壞蛋老爺！”顧曉星站起來，狠狠的瞪過去：“公子現在生死不明，你到底是不是他親爹，你還不要公子，等你以後老了，公子才不會管你！”

“你你你你，好好好，”宋陽被氣笑了：“那我問你，你說宋月朗中了毒，那是誰給他下的毒，那個人現在又在哪？你說啊？你說！”

“當然是宋……”

顧曉星當即就要把宋狄雲的名字說出來，臨了又咽了下去。宋狄雲是這兩個人的心頭肉，要是老實講了，指不定宋陽更不信了。

宋陽接着說：“你看，我問你，你又答不出，那話又說回來，我就是個做生意的，于醫術之事一竅不通，若是宋月朗真像你說的那樣嚴重，最要緊的找大夫治病，你跑到我這求我過去看一眼，宋月朗就會好了不成？”

“我……”顧曉星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呵，”宋陽得意一笑：“回去告訴你家公子，把心思用到正道上，沒事多去陪陪那些富商喝酒，多談下幾塊地幾塊店面才是要緊的，别想那些有的沒的，我是他爹，還能害他不成。”

如今是喊不動宋陽幫忙了，與其在這浪費時間，還不如回家去守着公子。

“你會後悔的，宋老爺。”顧曉星冷冷留下這一句，轉身出門去了。

地上的血迹豔得刺痛人的眼睛，宋陽看着小孩離去的方向：“那個孽障剛才罵我什麼，他說我會後悔的，我……

“好了老爺，”秋姨娘拉住他：“和個孩子生什麼氣，想來是被大少爺教壞了，改天找個由頭趕出去就是了，何必生氣呢！”

……

顧曉星回來的時候，宋狄雲還坐在椅子上沒動過地方。

“喲，腦袋上怎麼了，磕頭磕的，還哭啦？”宋狄雲笑了：“你這個小孩真有意思，明明知道前頭是個窮巷，悶頭就往上撞啊。”

顧曉星眼睛猩紅一片：“滾開。”

“還在掙紮什麼呢？沒用的，難不成你還在等顧潭淵回來，”宋狄雲懶懶拖着下巴：“今天晚上已經這樣遲了，世子殿下肯定回不來的，你也要為你家公子想想，他撐的過今天晚上麼？”

“我家公子肯定會沒事的，”顧曉星倔強的盯着他，咬着唇：“等我爹回來，他會把你們這些欺負過公子的人全都還回來，他會替公子報仇的。”

“你爹，哈哈哈哈哈哈哈，搞笑，”宋狄雲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抹了抹眼角的水汽：“你爹是指顧潭淵？”

小孩沉默的站在門背後，還是那句話：“我爹和公子要好，平時沒事的時候他們都是在一起的，你這樣對我家公子，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宋狄雲扯了扯嘴角，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聽說哥哥把你當孩子養，那我這個當二叔的今天就交你一個道理，凡事要看結果，不問過程。你公子再和顧潭淵要好，無論無何，他最後不都得同我要好？無妨無妨。”

“你在癡人說夢，”顧曉星臉上都是血，本來看上去滑稽得要命，但嘴角緊繃的肌肉讓人覺得這個小孩好像個大人一樣：“我，我爹，公子，還有妹妹，我們會生活的好好的，隻有你這個變态會孤獨終老……”

顧曉星頓了頓，大聲道：“最後還生不如死！”

“讓你不要再指望顧潭淵，有些話非得給你挑明了才死心，”宋狄雲搖了搖頭：“你爹今天就啟程回來了，但是你爹回來的路上埋伏了好幾夥賊寇，他自己都顧不過來，恐怕是趕不回來了。”

“啊，我怎麼不知道自己趕不回來了？”

一道矜貴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月色當空，烏鴉啼叫幾聲，振翅飛走了。

顧潭淵微微側頭，聽見院裡小姑娘細碎的哭聲，目光在顧曉星帶血的臉上頓了頓，最後停在宋狄雲的身上：“我出門幾天，你就把老子的人搞成這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