琚尋在偌大的婚床旁邊沉默了片刻之後,低眼看着李昀茜抓着他胳膊的蔥白手指,沉冷的聲音才悠悠傳來,“你今晚住這裡,我住裡面那間房。”
李昀茜驚了,“新婚夜,我倆不睡一起?”
琚尋低着眼睛沉默了,“……”
李昀茜眨着一雙漂亮的杏眼,眼裡也充滿不可思議,“不是,你都不和我過夫妻生活,那你跟我結婚有什麼意思?我來你家當吉祥物?”
一向不苟言笑的琚家大少爺,感覺表情有點繃不住了,但他還是忍着,“商業聯姻,毫無感情,睡在一起又怎樣?反正這婚遲早得離,我倆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你以後也好再嫁人。”
李昀茜,“……”
她緩緩地放開了他伶仃的手腕,再沒說什麼。
琚尋往裡面的套房走去,走了幾步又頓住腳步,補了一句,“我也不想耽誤你,可是沒辦法,放心吧,我爸沒多少日子了,這是他的心事,等他一走,我倆就可以離婚。”
李昀茜深深歎息一聲,再什麼也沒說。
是啊,壓根沒有感情基礎,就是純商業聯姻,怎麼會有感情。
況且琚尋那眼神,看誰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怎麼可能和她好上。
她之前想的那些都成了泡影,不過能在同一屋檐下看着琚尋那張臉,她的心情也倍兒好。
不計較那麼多了。
不過也側面反映了一個問題:琚尋人品還行,至少他和很多雄性生物不一樣。
也或許,性冷淡不是傳聞,而是真的。
李昀茜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聽到他進去關上了套房的房門,她一溜煙下床,白皙的腳踩在紅色地毯上,蹑手蹑腳地靠近,扒在門上聽了聽之後敲門。
她的聲音輕輕地,小心翼翼,“我說,你不會真的跟他們說的一樣,性冷淡吧?你是不是真的不行啊?”
正靠在門上努力平複心情的男人,“……”
李昀茜沒聽到回答,便又說,“你這得趁早治療啊,如果你沒打算跟我短時間内離婚,那你得盡一下做丈夫的義務吧?”
男人在門後深呼吸好幾下之後,微微側首回答她,“我父親是肝硬化,這病遺傳的可能性很大,我從小肝髒不好。”
李昀茜聽到這裡沉默片刻,“我又沒說跟你生孩子,你有家族遺傳病,又不會傳染給我,我隻是覺得放着你這樣一個帥哥不睡,我有點虧。”
琚尋,“……”
李昀茜,“本來就活不長,你還不想便宜我?有你這樣的人?不如你就當做貢獻,獻身得了。”
琚尋聽到這裡,出了一口長氣,“我不是随便的人,還請李小姐自重,在你眼裡,随便一個長得好看的男人都能成為你的獵物是嗎?”
李昀茜一聽這人竟然生氣了,“我就是随便說說,你還生氣了,你别生氣,我鬧你玩的。”
說完她便遠離了,看來和琚尋發展是沒有什麼希望了,她這婚結了個寂寞。
她也生氣,咬牙切齒地去卸了妝換了衣服,睡覺。
新婚夜,連新郎官的人都沒見到,就這樣過了一晚。
第二天卻還要早起去“掃地”,以及給琚家長輩敬茶。
這裡的“掃地”可不是一般的掃地,是地上堆滿了各種名貴的飾品和寶物,李昀茜掃到了就全是她的。
這活兒她可太喜歡了,歡歡喜喜地當着大家的面掃了地,那冷臉的男人就在旁邊看着。
溫鉛華看起來在笑,實則笑的比哭還難看,她若有所指地說,“我當初嫁進來的時候,也沒見這麼多好東西啊。”
老太太語氣很不滿,“你一個長輩怎麼總跟晚輩比?”
溫鉛華聽到這裡也就不說話了,但臉色實在難看。
李昀茜看了看她,便知道這是嫉妒了。
她也不了解這個家庭,新婚第二天就要做和事佬,讓大家都别生氣。
之後就是敬茶階段,她和琚尋都要給長輩敬茶。
老太太那叫一個開心,一直在問李昀茜,“孫媳婦昨晚睡得好嗎?”
李昀茜一想到昨晚就來氣,故意笑着回答老太太,“好得很,謝謝奶奶關心,我一個睡一張大床,别提多舒坦了。”
聽到這裡,幾個長輩的臉都變了,齊刷刷地看向琚尋。
琚尋尴尬地咳嗽一聲,“怕她第一天到這個家,不習慣。”
琚世成冷着臉什麼話都沒說,奶奶也是忍了這口氣,怕李昀茜第一天來琚家受了委屈,奶奶又問李昀茜喜歡什麼,她都買。
李昀茜說不用了,奶奶給的已經夠多的了。
其實除去琚尋這個人冷淡了她之外,長輩們對她都挺好。
李昀茜覺得還不錯,至少第二天這家人沒有給她一個下馬威。
她那些結婚早的同學都說,有的婆婆就喜歡給新媳婦下馬威,第二天就讓新媳婦幹活。
李昀茜沒有遇到這種事情,覺得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