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琚尋說出這種話,簡直颠覆了李昀茜的認知,要知道這人不管在哪裡都是嚴肅且認真的,從不會滿嘴胡言亂語。
可今天他竟然說出這種話,李昀茜肯定滿足他。
她二話不說開始解睡衣的扣子,嘴裡啧啧道,“這可是你說的,雖然我這個人比較矜持,正經,但既然老公都這樣說了,那我肯定滿足你。”
結果扣子剛解了一顆,琚尋就抿着薄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夠了。”
李昀茜停下動作看向他,“不是你讓我上你?這就怕了?我還真以為你這麼有種呢,你怕什麼?”
琚尋耳尖有些紅地移開視線不看她,“寺院清淨之地……”
李昀茜冷笑一聲将解開的扣子扣好,“現在知道寺院清淨之地了,也不知道是誰昨天晚上說要喂我吃,我期待得很。”
琚尋,“……”
昨晚和今天情況不同,昨晚是他哄她,所以才那樣說,今天又不是他的錯,他憑什麼主動,他就不主動。
果然還是太在乎了,這要是換成其他人,哪怕婚内出軌,他都不會有任何情緒,隻因為她是李昀茜,是他心裡的那個人,所以他才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說什麼五蘊皆空,他空不了一點,很容易就能被她牽動着情緒,他現在真的是越來越有脾氣了,可沒人把他的脾氣當回事。
罪魁禍首還覺得他生氣好玩。
完全理解不了他患得患失的心情,自從和李昀茜結婚之後,他就一直處于一種自我懷疑的狀态,很害怕哪天她就跟他離婚了。
他已經盡量在獲得她的好感,但這培養感情的途中,阻礙是真多啊,他無法當作看不見。
先是有個青梅竹馬的黃骁,現在又是個追着她來到國内的洋人,他感覺自己的婚姻背腹受敵。
這個洋人比黃骁還有威脅性,畢竟李昀茜大概喜歡過他,如果他再攻勢一猛,那他的婚姻豈不是要分崩離析?
他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思忖再三之後,琚尋不動聲色地說了一句,“要我不生氣可以,見他的時候帶上我。”
李昀茜将睡衣領口撫平,看着他的側臉,“你怕我跟他發生什麼?”
琚尋沒回答,李昀茜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這人雖然好色,喜歡帥哥,但畢竟現在還在婚内,我是不會出軌的啦。”
琚尋還是堅持己見,“以防萬一。”
李昀茜,“……”
真就對她一點信任都沒有,李昀茜哼了一聲起身就走,“我見朋友,你又不認識,你去能幹什麼?偏不帶你,你繼續生氣吧,還說六根清淨,我看你一根都不淨,這點小事都生氣,心眼芝麻粒大小。”
琚尋,“……”
李昀茜又走了,哄他了,又沒完全哄,他的心還是沒有舒展一分。
是他小心眼了,他得大度一點,他才是正宮,才是丈夫,其他人都不是。
他一晚上沒睡着,心裡有點事就完全沒有睡意,一直以來都這樣。
李昀茜倒是睡得香,她本來忙碌了一天很困,連跟琚尋鬧脾氣都沒時間。
一覺睡醒天大亮,她還以為琚尋生氣不管她了,沒想到還是在等她。
等她起來洗漱完吃過早齋,他才帶她下山。
言語少得過分。
順便微信上給黃骁說了一句,今天不在京山寺,讓他自己想辦法打發一天的時間。
下山後琚尋開車,還是不說話,他倆好像陌生人。
李昀茜也沒理會他,直接閉上眼睛睡覺,一覺睡醒時已經到李宅了。
早上十點左右,家裡面聽起來很熱鬧,李昀茜和琚尋同時進門,正在唇槍舌戰的李家人,突然停下了,紛紛轉頭看着他倆。
李昀茜看到被父母“批判”的人時,眼神登時一亮,她那逃婚的姐竟然回來了?
李昀茜幾步跑過去,“你怎麼回來了?”
李昀栖一頭大波浪卷,穿着潮流時尚,一張臉巴掌大小,小小的臉上全是五官,皮膚白的發光。
李昀茜也不黑,但在她姐面前,好像黑了一個度。
李昀栖皮笑肉不笑地看她一眼,又看了看那依舊冷淡的琚尋,開口就是禦姐音,“回來看看你啊,我的好妹妹,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李昀茜坐到她身邊去,挽住她的胳膊,“過會兒去見個朋友,或許會把他帶回家裡來,留學時的同學。”
李昀栖問,“男的女的?”
李昀茜誠實回答,“男的,長得可帥了。”
說到這裡,李昀栖瞥了一眼琚尋,說話的語氣陰陽怪氣,“是啊,這世上的帥哥多得很,有些人真就以為自己有一張臉就可以為所欲為。”
琚尋自然知道是在說他,他也不在這裡讨嫌,跟李儒峻和姜敏打過招呼之後,他說要回家。
李昀茜也沒留他,就讓他走了。
看得出來琚尋很尴尬。
也是了,跟他訂婚的人是李昀栖,可到頭來結婚的卻是李昀茜。
一個人把李家姐妹的便宜占完了。
李昀茜想着,他還是回家吧,留在李家隻有尴尬。
琚尋冷着神色走了,突然意識到,他在李昀茜心裡真的什麼都不是。
一個人坐在車上想了許久,陷入了一個自我懷疑的囹圄。
而看到琚尋那個樣子,李家父母也很不滿。
李儒峻冷哼一聲,“現在知道尴尬了,當初冷落老大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這一天?”
姜敏說,“小點聲吧,他還沒走遠,琚家這父子什麼心思,都不用猜了。結婚多久了,答應的那點東西,毫無動靜。”
李儒峻也在氣頭上,“我最多等半年,如果半年後還不給,那就離婚吧,不能被人當猴耍。”
李昀栖問,“還沒給啊?都結婚多久了?不是說領完證就給?茜茜沒和他領證嗎?”
越說越氣,李儒峻沒好氣道,“領了,就是拖着不給,琚世成現在連我的面都不見了。”
李昀栖,“……”
李昀茜感覺她家對琚尋家的怨氣很深,想說點什麼好話,“其實還好,沒你們想的那麼糟糕,他家人對我挺好的。”
李昀栖看了一眼妹妹,什麼話都沒說,起身要上樓,“我累了,讓我休息會兒吧,明天我還要去趕通告。”
李昀茜也趕緊起身跟上她,“我也休息,過會兒出去見朋友。”
李儒峻兩口子什麼都再沒說。
李昀茜一上樓就跟着她姐進了屋,把房門一關才歎口氣,“我真怕你們吵起來。”
李昀栖坐在沙發上,攏了攏自己的長發,“吵過了,我剛進門就被罵了個狗血淋頭,說實話我很生氣茜茜,爸媽從來都偏向于你。”
李昀茜走過去安慰她,“你别想那麼多啊,其實在爸媽眼裡,我倆都是一樣的,我有時候很羨慕你你知道嗎,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不像我……”
李昀栖聞言,好像也釋然,“也是,當繼承人可不容易,我是不喜歡那些東西,那你加油,不過你跟那個琚尋,真的有進展?剛才看到他,還是老樣子,沒有一點變化。”
說起琚尋,李昀茜也是歎息一聲,“唉,正如你了解的,他這個人就這樣,看起來冷淡,其實内心還是不錯,我有什麼事他都幫。”
李昀栖有點不信,“他會主動跟你說話嗎?”
李昀茜點頭,“會啊,就是話少而已。”
李昀栖想不通,“那他怎麼就那麼不願意跟我說話呢?但凡他理我一點,我也不至于逃婚啊對吧?”
李昀茜無法想象李昀栖對琚尋的印象,她覺得沒那麼誇張吧,“不和你說話?一句話都不願意搭理你?”
李昀栖點頭,“是個活人,可是好像和死了也沒什麼區别,我去他家找他,你猜怎麼着?”
李昀茜搖頭,“不知道。”
李昀栖想到這個就被氣笑,“他在佛堂敲木魚,我等了一天,他沒見我。”
李昀茜,“……”
李昀栖看向妹妹,“這樣的男人,我要他幹什麼?”
李昀茜點頭,“确實離譜,我剛回來就被迫結婚,新婚當晚他連我的頭紗都不願意揭,确實氣人,不過現在好點了,會關心人了。”
李昀栖歎息一聲,“慢慢調吧,其實調不調無所謂,反正遲早離婚,這性冷淡還是留給别人吧,沒什麼意思。”
李昀茜聽到這裡心裡有點不舒服,但她沒有反駁她姐。
姐妹倆扯東扯西聊了很久,又聊到這位國外友人,李昀茜神秘兮兮地告訴她,“長得那是真好看,智商又高,IT鬼才,他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家裡獨生子,我今晚把他帶回來吃飯,讓你見一見。”
李昀栖什麼帥哥沒見過,跟國際巨星也合作過,認為李昀茜說的有點誇張了,随便敷衍了兩句就去洗澡,說要補美容覺。
李昀茜便再沒打擾她。
在家裡吃過午飯之後,李昀栖約了Wilson,讓他把定位發過來,她下午去接他。
琚尋從早上離開後就再沒任何消息,李昀茜想了想,還是給他打了個電話。
琚尋回家一趟後去上班了,他以為李昀茜不會理他了。
沒想到下午剛上班,李昀茜就給他打電話,他沉寂又孤冷的心突然被暖了一點。
他佯裝毫無情緒地問她,“有事?”
李昀茜問,“你不是想跟我一起去見Wilson嗎?下午有時間嗎?”
聽到這裡,他莫名松了口氣,“有時間。”
李昀茜說,“來我家接我。”
琚尋應着,“好。”
他的情緒還是那樣淡然,哪怕生氣,也不會有太大的波動。
下午三點左右,琚尋開車來接了,李昀栖剛睡醒,隔着二樓的窗戶,她看到琚尋給李昀茜開了車門,讓她上去了。
李昀栖有點不太相信那是琚尋會做的事,難不成真的婚後轉性了?
早知道這男人可以調,她就不逃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