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笑道:“太素了,饞得慌。”
“你身上不是帶有足夠的錢嗎?不會買肉吃?”湘雲驚問。
四郎伸手一摸:“這不是吃到了麼!”
湘雲這才回過神來,兩口子頓時在床上鬧成一團。
“對了娘子,我給你買了個東西呢。”四郎突然想起,就披衣起床,從包裹裡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打了開來。
湘雲起身一看,卻是一枚晶瑩剔透的碧玉簪。
她心裡歡喜,嘴上卻嗔怪:“又亂花錢了!”
四郎笑道:“等日後我有了錢,再給你買好的!”
湘雲點了點頭:“這個,我已經很喜歡了。”
兩口子又說了會話,湘雲才穿戴整齊,往胡府去了。
到了胡府,姜三姐果然還是在家裡喝茶看書。
這一次,湘雲直截了當地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胡太太,您說,我到底該找誰幫我做事呢?”
姜三姐拿茶杯的杯蓋輕輕撇了撇茶葉上的浮沫,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
“說吧,你究竟有什麼打算?”她問。
湘雲緩緩道:“我想,到滁州城裡開一家店鋪。”
姜三姐嗯了一聲:“去滁州城,是個好主意,可是,你有想過去了滁州城以後,究竟該怎麼做這個生意嗎?”
湘雲道:“拎籃子去鬧市叫賣,然後想辦法讓大戶人家定我的糕點。”
“跟你在闆橋鎮的賣法一樣?”
湘雲點了點頭。
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茶幾上,姜三姐笑道:“傻丫頭,滁州城可不是闆橋鎮,你這樣賣法,太慢了!”
“那要怎麼賣呢?胡太太,您就教教我呗。”湘雲立刻問。
姜三姐笑道:“我的經驗,是先找門路,走通某個大戶人家的管家的門路。”
湘雲聽了,一陣興奮,這不跟自己走表姨母的門路是一樣的嗎。
于是,她接過來說:“然後讓這個管家向自己的主人推薦我的糕點,是嗎?”
姜三姐搖了搖頭:“不是,那樣太慢了。”
“啊?”
姜三姐接着道:“直接讓這個管家引見那家的太太,讓太太待客的時候,向其他名門望族的女眷推薦你的糕點。當然,要送這位太太禮物,直接送銀兩最為合适。”
“大戶人家的太太,還缺銀兩?”湘雲忍不住問道。
姜三姐笑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滁州城裡多的事官宦世家,名門望族,可是,他們很多都是表面風光,實際上缺錢得很。”
她這一說,湘雲立刻就明白過來了。
于是就說:“她們世代名門,可是,不見得代代子孫都能幹,子孫敗光了家業,卻又要維持表面上的風光,所以,越是當家主母,越是缺錢。”
“不錯,你果然聰明,一點就透!”姜三姐笑道。
湘雲笑道,那我到了滁州城,就好好尋訪一下,到底城裡有哪些名門望族,我就挑那些延續百年的,做官的人家。
姜三姐緩緩道:“不必,我這裡有一張名單,是我昨兒沒事,給你拟好了的。”
說完,她從貴妃榻的枕頭下面,抽出一張宣紙,遞給了湘雲。
湘雲接過來一看,隻見上面用清麗的簪花小楷,密密麻麻地寫着滁州城裡各大名門望族的當家人名單。
每一個當家人後面,都附注了這家的家世背景,延續了多少代,祖上是何官職,現在家中有誰做官,是何官職等。還有一些是經商的富戶,姜三姐也詳細注明了,這些富戶做的是什麼生意,家底大概如何,等等。
湘雲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她沒有想到,姜三姐居然對滁州城裡的大戶人家了解得那麼深。
而且,她居然如此細心地為自己寫下了這份名單。
實在讓她感動!
“胡太太——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湘雲呐呐地道。
姜三姐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複雜:“我幫你,不是應該的麼!”
難道她知道了什麼!
她知道了自己是她嫡親的弟媳?
不對啊!她怎麼會知道呢?
心裡有無數的狐疑掠過,湘雲面上卻沒有露出:“我并非你至親好友,所以,有此一問吧。”
對于這句試探的話語,姜三姐沒有任何反應,隻是懶懶地道:“你我相交時日雖然不多,卻是同道中人!我敬你一個婦道人家,卻不肯每日呆在家裡,卻要出來與男子們一決高下,所以助你一臂之力!”
湘雲聽了,連連點頭:“胡太太,承蒙你瞧得起,我必然不辜負你一番期望。”
姜三姐點了點頭,突然問道:“上次聽你說,你夫君去參加府試了,他考得怎樣?”
“考得還行,隻不過,到底如何,還要放榜以後,才會知道。”
姜三姐嘴角泛起一絲微笑:“他一定行的!對了,明兒下午,我還是在家裡喝茶看書,你再來陪陪我吧。”
湘雲本想問她雇傭人手的事情,可是見她有些疲乏,又約她明日來,就點了點頭:“那我明兒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