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飯桌上安靜得可怕,隻有筷子偶爾碰觸碗盤的聲響。
沈愛國夾了一塊魚肉放到孫女碗裡,故作輕松道:“妙妙,多吃點,你最近都瘦了。”
沈妙妙剛要道謝,嚴嵘已經先一步開口:“是啊,身上都沒幾兩肉,是該好好補補。”他說着,親自給她盛了一碗湯,語氣親昵,“多喝點魚湯。”
“我不……”
“嗯?”
嚴嵘的尾音微微上揚,帶着一絲危險的意味。他手中的湯勺輕輕攪動着乳白色的魚湯,熱氣氤氲間,他的眼神卻冷得像冰。
沈妙妙的指尖掐進掌心,喉嚨發緊。她盯着那碗湯,仿佛那是什麼緻命的毒藥。
“我……”她的聲音細如蚊呐,“我不太餓……”
嚴嵘忽然笑了。
他放下湯勺,金屬與瓷碗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不餓?”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那剛才誰說餓了,催着要吃飯的?”
沈妙妙的身子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她垂下眼簾,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沈愛國重重地咳嗽一聲,将一盤青菜換到孫女面前,打圓場:“妙妙要是不想喝湯就别勉強了,來,吃點青菜……”
“好。”沈妙妙夾起一根青菜放入嘴裡,機械地咀嚼着。
嚴嵘也沒再勉強,慢條斯理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進她碗裡。
沈妙妙沒有拒絕,一口咬下魚肉,就當咬下他的肉,恨恨地咀嚼着。
嚴嵘看着她這副模樣,忽然低笑出聲:“好吃嗎?”
沈妙妙猛地擡頭,眼睛裡燒着壓抑的怒火:“好吃得很。”她将筷子重重插進米飯裡,“嚴總親手夾的,怎麼能不好吃?”
嚴嵘的笑意更深了,他慵懶地支着下巴,目光像毒蛇的信子舔過她的臉:“那就多吃點。”說着又夾了一塊魚肉,“畢竟……太瘦了。”他趁沈愛國起身盛飯的空檔,壓低了嗓音:“長點肉,手感會更好。”
沈妙妙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死死盯着嚴嵘那張俊美的臉,聲音壓得極低:“你這個斯文敗類。”
嚴嵘不怒反笑,“斯文敗類?”他忽然傾身向前,在距離她嘴唇寸許的地方停住,“很好,帶勁。”
吃完飯,沈妙妙抱着一疊碗筷去洗。嚴嵘則回了自己房間,不知在忙些什麼,一直忙到後半夜才去洗澡。
沈妙妙将房門從裡面鎖住,确保從外面打不開,這才安心在床上躺下。
她睜着眼睛熬到天亮,聽着窗外雨聲漸漸停歇,才終于昏昏沉沉地睡去。
可沒過多久,一陣刺耳的金屬刮擦聲突然将她驚醒——有人在撬她的門鎖。
沈妙妙瞬間清醒,後背沁出一層冷汗。她死死盯着門把手,看着它一點點轉動,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哒”聲。
門開了。
嚴嵘站在門口,白襯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他手裡把玩着一把螺絲刀,嘴角噙着笑:“早啊,睡得好嗎?”
沈妙妙攥緊被角,聲音發顫:“你……”
“我怎麼了?”他慢悠悠地走進來,反手關上門,“擔心你着涼,來看看。”他的目光掃過她淩亂的睡衣領口,眸色漸深,“你是防不住我的,奉勸你以後省省力氣。”
窗外,朝陽剛剛升起,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一直延伸到床上,像一張無形的網,将她牢牢罩住。
沈妙妙猛地抓起枕頭朝他砸去,聲音嘶啞:“滾出去!”
嚴嵘輕松接住枕頭,反而低笑一聲,一步步逼近床邊:“脾氣真不小。”
他俯身,呼吸噴在她臉上,帶着淡淡的薄荷煙味,氣息清爽。
他伸手擡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熱:“沈老出去了,在他回來之前,我會盡快結束。”
沈妙妙一開始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過了幾秒鐘後,突然才明白過來。
大清早的,他就想做?!
“你有病啊?這是早上!”沈妙妙慌忙避開他的觸碰,以最快的速度往門口沖,手指還沒碰到門把,身後就傳來一聲低笑。
嚴嵘的動作比她更快,長臂一伸,直接扣住她的腰,猛地将她拽回懷裡。沈妙妙猝不及防,後背重重撞上他的胸膛,整個人被他牢牢禁锢住。
“嚴嵘!你——”她掙紮着想要推開他,卻被他單手扣住手腕,反剪在身後。
他低頭,薄唇貼上她的耳垂,嗓音低沉而危險:“跑什麼?”
沈妙妙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又羞又惱:“大清早的,你發什麼瘋!”
“我想要,你就得給。”
話音一落,他掐着她的下巴掰過她的臉,狠狠吻了上去。
沈妙妙瞪大眼睛,雙手被他鉗制,根本掙脫不開。他的吻又兇又急,帶着不容拒絕的侵略性,像是要把她整個人拆吞入腹。
再之後,他把她抵在牆上,就那麼迫不及待,一秒鐘都等不了似的。
沈妙妙疼得指尖發顫,指甲深深掐進他的肩膀。晨光透過薄紗窗簾,将兩人交疊的影子投在牆上,晃得她眼前發暈。
“嚴嵘……你……”她聲音發抖,卻被他以吻封緘。
他的動作又急又重,像是壓抑了太久,終于找到宣洩的出口。沈妙妙被迫仰着頭,呼吸淩亂,耳邊全是他污言穢語。
“妙妙,時間不早了,該起床了。”院子裡,突然傳來沈愛國叫沈妙妙起床的聲音。
她渾身一僵,死死咬住唇,生怕洩出一絲聲音。嚴嵘卻惡劣地低頭,在她耳邊啞聲說:“回答他。”
沈妙妙羞憤至極,眼眶泛紅,卻隻能強裝鎮定地開口:“爺爺,我有點頭疼,再讓我睡一會。”
話音剛落,嚴嵘猛地加重力道,她差點驚叫出聲,慌亂之下急忙捂住嘴巴。想想不對,幹脆惡狠狠地咬他肩膀。
他一頓,低低笑了,嗓音沙啞:“咬這麼狠?看來還有力氣。”
沈妙妙想罵他,可所有的聲音都變得支離破碎。
“好吧,那你多睡一會,我先把稀飯煮了。”
院子裡,沈愛國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而沈妙妙的意識,也随着嚴嵘的侵占,一點點潰散……
最後,他終于顫抖着結束了這個荒謬的早上。
當嚴嵘拉開門準備離開時,回頭看向沈妙妙。隻見她蜷縮在淩亂的被單間,白皙的肩頭留着一個個暧昧的咬痕,正沉沉睡着。
顯然是累很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餍足的弧度,目光在她身上流連了片刻,才邁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