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後,黑色邁巴赫悄無聲息地停在沈妙妙家門口。車門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自車裡邁出。
沈愛國聽到關車門的聲音,就已經開了大門。昏黃的燈光從門縫裡瀉出來,照亮了門前一小片空地。他眯起有些昏花的眼睛,待看清來人後,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嚴總,你怎麼這麼晚來了?”沈愛國側身讓開,“趕緊進來吧。”
“好。”嚴嵘走進去後,問道:“妙妙睡了嗎?”
“已經睡了。”沈愛國頓了頓,“鍋裡還有熱水,你先去洗個澡吧。”
嚴嵘點了點頭,走向浴室。
不多會,浴室裡便傳出嘩啦啦的水聲。
他站在浴室鏡子前,水珠順着他的發梢滴落在鎖骨上。他伸手抹去鏡面上的霧氣,鏡中映出一雙暗沉的眼睛。
洗完出去,他見沈愛國房裡的燈已經關掉,就先在院子裡抽了一根煙。夜風裹挾着泥土和青草的氣息,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犬吠。煙頭的紅光在黑暗中明滅,像一隻窺探的眼睛。
嚴嵘仰頭看向東屋那扇窗戶,在冷白的月光下顯得有些孤寂。他碾滅煙蒂,火星在鞋底發出細微的“嗤”聲。
他擡腳走向東屋,停在房門前擡手想敲門,卻在半空停住,轉而從口袋裡摸出一把瑞士軍刀。
刀尖插入鎖舌的瞬間,他聽見屋裡傳來被子摩擦的窸窣聲。門鎖“咔嗒”輕響,嚴嵘推門的動作比呼吸還輕。
冷白的月光從窗簾縫隙斜斜切進來,将房間分割成明暗交錯的幾何圖形。沈妙妙背對着房門蜷縮在床上,被子早被踢到床沿,睡裙下擺卷到大腿根,露出一雙瑩白如玉的腿。
嚴嵘的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眸色驟然轉深。一些畫面不可抑制地如潮水般湧來——她在他身下輕顫的模樣,她咬唇壓抑呻吟的模樣,她眼角泛紅求饒的模樣……
他擡手扯開睡衣扣子,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沈妙妙似乎被驚動,無意識地翻了個身,睡裙領口滑落,露出半邊雪白的肩膀。
嚴嵘的呼吸陡然粗重。
沈妙妙猛地驚醒。她睜大雙眼,在看清壓在自己上方的男人時,十分驚訝:“嚴嵘?”聲音裡帶着剛睡醒的軟糯,令人想咬幾口。
“是我。”嚴嵘單手扣住她兩隻手腕按在頭頂,另一隻手撫上她的大腿,“這段時間可有想我?”掌心下的肌膚溫熱細膩,讓他想起數日前的那個清晨,她也是這樣在他身下發抖。
“你怎麼突然來了?”
“想給你一個驚喜。”
沈妙妙“呸”一聲,“臭不要臉,誰要你的驚喜。”她的聲音壓得很低,怕驚醒睡在前院的爺爺。
嚴嵘低笑一聲,“想我了還不承認,小騙子。”話音剛落,他重重堵上她的唇,強硬地撬開她緊閉的牙關,好一番攻城略地。
之後,随着衣服一件一件剝落,有些歲月的木床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一聲又一聲,帶着歲月的沉重與纏綿。
“明天給你一天的時間安排家裡的事情,後天跟我去H城。”嚴嵘停下動作,威脅:“不許拒絕,否則我就把你我的事情散布出去。”
在鄉下,唾沫星子能将人淹死。嚴嵘輕松拿捏住這一點,成功要挾到沈妙妙。
“你卑鄙!”沈妙妙的指甲狠狠掐着他的腰,“你滾開,我不要跟你睡。”
嚴嵘見她撒潑,輕笑道:“進都進來了,哪還有出去的道理。”他的手掌順着她的脊椎滑下,引起一陣不受控制的戰栗,“你看看你,都敏感成這樣了,不跟我睡,還想跟别人睡?”他動一下,故意停一下,“說,你想要我,想的夜夜睡不着覺。”
呸,這麼不要臉的話,也隻有他能說出來。
“我不想要你,不想不想……”她就要跟他唱反調,就是不如他的意。
“故意的吧?”嚴嵘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意圖,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他單手撐在她耳側,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自己。
沈妙妙倔強地别過臉,卻被他強硬地轉回來。月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投下鋒利的陰影。
“你明明濕透了,小騙子。”他的拇指惡意地摩挲她的唇瓣,聲音低沉得像是從胸腔直接震出來的。
沈妙妙渾身一顫,羞憤交加下猛地擡腿就要踹他,卻被早有防備的嚴嵘一把扣住腳踝。他順勢将她的腿架到自己肩上,這個姿勢讓她徹底失去了反抗的餘地。
“放開……”沈妙妙掙紮着捶打他的後背,卻隻換來他更用力的壓制。
“小點聲,想把沈老爺子吵醒嗎?“嚴嵘在她耳邊低語,灼熱的呼吸噴在她敏感的耳廓上,“讓他看看他的乖孫女現在是什麼樣子?”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在沈妙妙頭上。她瞬間僵住,眼眶不争氣地紅了。
嚴嵘察覺到她的變化,動作突然輕柔下來,吻去她眼角的濕意。
“别哭……”他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了一絲慌亂,“我逗你的。”
沈妙妙咬着唇不說話,眼淚卻掉得更兇。嚴嵘歎了口氣,輕輕吻着她的唇:“隻要你跟我走,我就不會為難你。”
“你有未婚妻,村裡人都在背後說我是三姐,我跟你去H城算什麼?送上門給人罵嗎?”
嚴嵘的動作頓了一下,月光下他的表情晦暗不明。他撐起身子,從床頭櫃摸出煙盒,打火機的火苗在黑暗中跳動,照亮他緊繃的下颌線。
“忘了告訴你,我已經跟秦婉解除婚約了。”
沈妙妙猛地擡頭,眼淚還挂在睫毛上:“什麼時候的事?”
“三天前。”他吐出一口煙圈,聲音平靜得像在讨論天氣,“秦家老爺子氣得當場摔了茶杯。”
沈妙妙的心髒突然跳得厲害。她想起上周在村口小賣部聽到的閑話——嚴氏集團股價暴跌,嚴家與秦家的合作項目全部暫停。當時她還以為隻是商場上的尋常波動。
“為什麼?”她聽見自己幹澀的聲音。
嚴嵘轉過頭,煙霧中他的眼睛深不見底:“因為我想要的人從來就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