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她被推進二樓的一間辦公室。
灰塵在月光中飛舞,牆上還挂着某一年的生産流程圖。沈妙妙蜷縮在牆角,聽見綁匪在門外交談:
“先關兩天……等嚴家亂套……”
“那位秦“小姐真狠……要我們拍裸照……”腳步聲漸遠,直到徹底消失後。
月光透過破碎的窗戶投下鋸齒狀的光斑,照在牆角一截生鏽的鐵管上。沈妙妙蠕動着蹭過去,用背後的手腕摸索鐵管邊緣。
她聽嚴嵘說過,生鏽的金屬往往比想象中鋒利。
紮帶在鐵鏽上來回摩擦,塑料纖維一根根斷裂。汗水順着她的太陽穴滑落,混合着血腥味滲入嘴角。
十五分鐘,或者更久,随着最後“啪”的一聲輕響,手腕終于恢複自由。
沈妙妙沒有立刻起身。
她保持着蜷縮的姿勢,耳朵貼着地面——這是小時候放鵝時學會的技巧,能聽見兩裡外的腳步聲。确認暫時安全後,她快速掃視整個房間,準備從窗戶那裡逃出去。
然而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媽的,嚴家報警了!”綁匪怒吼道,“先把那個女人處理掉!”
沈妙妙的後背瞬間滲出冷汗。
她抓緊時間沖向窗口,卻聽見廠房外傳來引擎咆哮的聲浪。刺目的遠光燈穿透破碎的玻璃窗,将整個房間照得雪亮。
“是嚴家的車!”另一個綁匪驚呼。
下一秒,震耳欲聾的撞擊聲伴随着金屬扭曲的尖叫響徹夜空。
沈妙妙撲到窗邊,看見一輛大卡車直接撞開了工廠鐵門。卡車後面跟着一輛邁巴赫,車門彈開的瞬間,那個熟悉的高大身影讓她心髒漏跳一拍。
嚴嵘。
他提着一把大砍刀,在月光下,泛着森冷寒光。他身後跟着十幾個黑衣保镖,每個人手裡都拿着鐵棍和繩索,像一群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
沈妙妙從未見過這樣的嚴嵘——他向來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此刻淩亂地散落額前,襯衫領口大敞,露出鎖骨處一道新鮮的血痕。最令人心驚的是他的眼神,那雙總是冷靜自持的眼睛此刻燃燒着駭人的怒火。
“人在哪?”嚴嵘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廠房瞬間安靜下來。
綁匪頭子舉着棍子的手明顯抖了一下:“嚴、嚴總,這是個誤會......”
刀光閃過,綁匪的慘叫劃破夜空。
沈妙妙眼睜睜看着那把砍刀擦着綁匪的耳朵釘入身後的牆壁,刀身震顫着發出嗡鳴。
“最後一次機會。”嚴嵘慢條斯理地摘下手表遞給保镖,“人在哪?”
二樓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所有人擡頭,看見沈妙妙半個身子已經探出窗外,長發在夜風中飛舞。
“妙妙!”嚴嵘三步并作兩步沖向樓梯,保镖們立刻将剩餘綁匪按倒在地。
沈妙妙聽見身後門被踹開的巨響,轉身時看見嚴嵘站在門口,胸口劇烈起伏。月光從他背後照進來,在地上投下長長的陰影。
“你......”她剛開口,就被嚴嵘一把拽進懷裡。
男人身上熟悉的氣息混合着血腥味撲面而來,他的手臂箍得她生疼,仿佛要把她揉進骨血裡。
“疼......”沈妙妙小聲抗議,卻感覺到嚴嵘整個人都在發抖。
“知道疼還亂跑?”嚴嵘松開她,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他粗糙的指腹擦過她臉上的傷口,動作輕柔的不像話。
沈妙妙這才注意到嚴嵘右手虎口裂開一道猙獰的傷口,血順着指尖滴落。她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腕:“你受傷了。”
嚴嵘卻反手握住她冰涼的手指,目光落在她被磨破的手腕上:“誰綁的你?”
“我聽見他們提到秦小姐……”
嚴嵘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秦婉?”
沈妙妙沒吭聲。
嚴嵘:“死女人,她在找死。”
遠處警笛聲漸近,嚴嵘打橫将沈妙妙抱起。
下樓時,沈妙妙看見滿地狼藉中,那把砍刀還釘在牆壁上,刀身映着月光,像一彎嗜血的新月。
“嚴嵘,”她突然小聲問,“你怎麼找到我的?”
嚴嵘腳步一頓,低頭看她時眼神複雜:“你戴的珍珠發夾,裡面有定位器。”
沈妙妙瞪大眼睛,下意識去摸頭發,卻發現發夾早已不知去向。嚴嵘突然輕笑一聲,從口袋裡掏出那個沾血的發夾,重新為她戴上。
警車的藍光在廠房外閃爍,嚴嵘卻抱着她徑直走向邁巴赫。
沈妙妙聽見警察恭敬地稱呼“嚴先生”。
隻見嚴嵘點了點頭,客氣道:“這裡就交給各位了。”
“嚴先生不必客氣,這是我們職責所在。”
車門關上的瞬間,沈妙妙終于忍不住顫抖起來。
嚴嵘将她摟得更緊,嘴唇貼在她發頂:“沒事了。”
邁巴赫駛離廢棄工廠時,沈妙妙透過車窗看見綁匪被警察押上警車。
嚴嵘伸手按下隔闆,将一切喧嚣隔絕在外。昏暗的車廂裡,他捧起沈妙妙的臉,額頭抵着她的:“以後出門,必須帶保镖。”
沈妙妙想反駁,卻被他用拇指按住嘴唇。月光透過車窗灑在嚴嵘輪廓分明的側臉上,她第一次看清這個男人眼底藏着的後怕與珍視。
“不許拒絕。”
面對這樣強勢的男人,沈妙妙還能說什麼呢,乖乖地在他懷裡點了點頭,将身體緊緊依附着他。
“嚴嵘,我想要,給我。”
“好,給你,小妖精……”
司機得到吩咐,将邁巴赫停到路邊,下車抽煙去了。
不一會兒,邁巴赫劇烈地震動起來。
“喜歡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