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她的那些信徒打着她的旗号在外面大肆斂财，邶帝都沒有絲毫動靜，如今不過是讓邶帝除去沈冉，邶帝到底在猶豫什麼？

玄元子還在想着，窗邊傳來些許動靜，她扭頭一看，沈斂穿着宮侍的服飾翻窗而入。

玄元子：“你怎麼打扮成這樣？”

沈斂全然沒有拘謹，自顧自地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不是你讓我來嗎？母皇的人盯着我，我若不打扮成這樣來見你，被母皇發現我們兩都沒有好下場。”

沈斂不慌不忙地剛坐下，玄元子就圍過來急切道：“你不是說陛下肯定會對五殿下動手嗎？這都多久了，怎麼還遲遲沒有動靜？”

“母皇怎麼想，我怎麼知道？”沈斂拿起茶杯一飲而盡，随即眯了眯眼看向玄元子，“母皇沒有态度，不就是最好的态度嗎？”

玄元子一怔：“什麼意思？”

“母皇下不了決心。”沈斂手指點了點茶杯，微微挑眉，“我們不妨幫她一把。”

*

雲樞社。

方鈞這些日子過得可謂相當糟心。

這糟心倒不是指給學女們上課有多困難，相反，學女們都十分乖巧聽話。隻是每節課那個陶文君都搬個闆凳在一旁坐着，并且在課後還對她的課堂質量指手畫腳。

方鈞忍了幾回，最終還是忍無可忍爆發了：“這是我的課，不需要你來教我怎麼上課。”

陶文君微微挑眉，輕飄飄道：“殿下和我說你有的觀念太激進，不符合雲樞社主體思想，讓我盯着你免得把學生們帶歪。”

方鈞深深吸了口氣，冷冷道：“我的觀念沒什麼問題，如果有，學女們會向我反饋，不需要你來告訴我。”

“目前為止，她們并沒有說我教的不好。”

陶文君微微仰首，意味深長地看着方鈞：“是嗎？”

“正好明日是年末總結，學生們會給教學課堂打分并提出建議，滿分五分。雖然你才剛上幾天的課，但你也會收到你的評分表。”

“真希望你能收到一個讓你滿意的分數。”

方鈞皮笑肉不笑，老實說她覺得自己教得很好，通俗易懂，從沒有學女來問過什麼不懂的地方。

方鈞覺得授課簡直是太簡單，一絲難度都沒有，隐隐有些自信：“當然會。”

翌日。

方鈞看着一疊評分單沉默不語，其中最高分給她打了三分，最低分給她打了零分，因為是不計名很多學女終于寫上了自己的心聲。

學女1:方師長上課太嚴肅，闆着臉好像不大樂意上課的模樣，兩分吧。

學女2:方師長講的博弈論太晦澀，一到下課時間不管說到哪裡都直接走了，想問問題都追不上，一分。

學女3:方師長品行太惡劣，第一次見到有師長在課堂上當衆說百姓是賤民，真是不知道為什麼把她招進來，零分，必須零分！

……

方鈞氣得想把評分表撕粉碎。

陶文君不慌不忙地将評分表從方鈞手中抽走：“看到了？可不是我對你有意見。”

“雲樞社所有師長中，你的分數墊底。”陶文君語氣涼飕飕，道，“我勸你還是多花點心思在課上，鼎鼎大名的青州狐，竟然連課都上不好，說出去怕是毀了你的名聲。”

語罷，陶文君施施然離去。

方鈞看着手邊的教案，咬牙将那教案撕了粉碎。

她就不信，以她方鈞之才不過是教幾個學生，難道會比帶孟芙那個蠢貨還難嗎？

方鈞抽出幾張白紙，開始重新做教案。

陶文君倚在門邊，透過門縫看見方鈞開始埋頭做新的教案，心神微動。

果然殿下說的對，方鈞這種人越打壓她越會讓她認真起來。

陶文君從懷中拿出另一沓評分表，這也是學女們對方鈞的評價，與先前給方鈞看的那些不同，這一沓評分表都是四五分的高分。

其實方鈞的分數在雲樞社所有師長中并不低，甚至是名列前茅。

方鈞之前的教案備課做得并不認真，可以用敷衍來形容。但隻是這種程度都能讓學女們覺得她言之有物，陶文君倒是很期待方鈞接下來會做到什麼地步。

陶文君将兩沓評分表放在一起，一同揣到胸中，背着手準備去巡視學女們的課堂情況。

剛走到廣場，就碰到了李芷若。

李芷若見陶文君從師長居所的方向走來，當即猜到是剛見完方鈞：“去見方師長了？”

陶文君點了點頭：“是啊，去給她送評分表。”

“評分表嗎？”李芷若，“我收上來的時候看學女們對她的評價不錯。”

陶文君高深莫測地笑笑：“這個人的确有才，隻是頗為自傲，得多打壓才能沉下心來給學女們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