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下人的手段要狠,恩威并施,劃清主仆界限,讓他們認識到,他們的所有是主子給的,認清誰是主子。”五公主她面無表情,垂眼盯着珠簪。
她那張臉上毫無笑意,顯露出上位者的漠然。
隻是在長慶公主這永遠是溫軟柔弱的妹妹。
——
一夜無夢。
第二日陪五公主逛了逛王府,踏雪賞花,用了午膳,五公主回宮。
長慶公主讓錢管家重新安排戲班子唱那出戲。
公主有令,錢管家當然照做。王府中人去請梨園戲班,梨園梳妝處,一大群人正在上妝,濃墨重彩。
聽到明王府的人來請,一人正上妝的動作停了下來,梨園的主人正為難,原先答應了小公爺他們,兩邊都不好得罪。
準備回絕的時候,坐在最中間的那人突然開口了——
——
傍晚天冷,王府廣闊,府中花木扶疏,曲徑通幽,王府中人領着那戲子一路繞樹穿花,又過了一處薔薇架,總算是到了檀香梅那裡。立時就有一陣撲鼻的幽香迎面而來。
深黃花瓣,紫色花心的梅花簇簇擁擁的在枝頭開着。灰褐色的道勁枝幹,上還覆着素白積雪,映着半含臘梅,分外晶瑩剔透。
古槐蔭影映進王府的戲樓長窗内,清風徐來,竹簾翩動,素屏生輝。
聽說那位從漠北來的明王妃酷愛看戲,明王特意花了重金建了個戲樓,養了戲班子給明王妃解悶。
這點長慶公主和她母妃極為相像。
——
華貴戲樓搭得高,上樓花了些許時間,陽光曬進來,聽到腳步聲,昨晚和五公主聊太久,如今犯困的長慶公主便迷迷蒙蒙的醒了過來,活色生香的美人,伸出手打了個小幅度的哈欠。
看見的男子一怔,接到小厮警告的目光又低了下去。
無聊的長慶公主隻見濃妝墨的戲子的身影向她行禮,皺眉看向小厮。
“殿下,戲班被梁小公爺請過去了。”小厮冷汗涔涔,明王府向來不為難人,沒有責怪。
長慶公主疑惑,“那他是?”
底下人擡頭,自己回答,像是準備了許久才出聲。“公主想聽哪折戲我來給殿下唱。”聲音好聽極了。
但是姜歲沒見過一個人唱戲的
郁悶,擺擺手,索性随這人的意。
烏力吉坐在姜歲身邊,沉默地看着這戲子,腰間佩刀。邊上隻留了尚夏和若青。
尚夏若有所思。
“你挑一折唱,我随意。”半靠在座椅上的姜歲沒有心思多想,神色慵懶,擺弄桌上的小玩意。
那戲子踏上戲台,步伐輕盈,一襲彩衣仙人步如履祥雲之上,纖纖玉指呈蘭花往前方一指,再往回一扣,濃妝墨眼下一雙含情眼惹得台下人心弦蕩漾。
傍晚扶光般透過戲樓子那一方木雕窗瀉在台上,星移物轉,滄海桑田,水袖一揮,翩翩間唱盡秋苦,一絲一縷婉轉悠揚,再回眸那戲子噙着淚,朦胧間讓人癡醉,戲幕起。
唱得不錯。
姜歲看得專注,邊吃邊看,錯過了那人看向她的目光。
至于烏力吉,唱戲他聽不懂,神情恹恹,專心守着主子。
戲幕落,一曲終——
“聽說唱戲的長得好看,”姜歲興緻勃勃,擡頭看向走過來的戲子,好奇,“我想看看。”
尚夏眉頭一跳,她就知道這戲子沒安好心。這傳出去,她家殿下八成落個荒淫的名聲,強忍着不忿。
安靜在一邊守着的烏力吉敏銳察覺到有人看他,眼神犀利如刀。
沒想到這麼敏感,若青低頭,心中莫名好笑,看來這烏大人情竅未開。
一時間戲樓安靜下來。
上樓聽到這話的錢叔臉色一僵,到底姜是老的辣,一眼看出是怎麼回事。
那戲子怔了一瞬,手指微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