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寶此時反應過來有人幫他,像一顆小炮彈一樣從地上彈起來騎在對方的肚子上,憤怒地砸向那人的臉……
人群散去,于大寶把失而複得的荷包塞進胸口。
方眠調侃道:“錢比命重要?”
“謝……謝謝你。”于大寶尴尬地搓了一把自己的葫蘆辮:“我不是在乎錢,而是因為這個荷包裡面有我哥的線索。”
“你哥的線索?”
于大寶嘴唇顫抖:“我哥天賦很好,十年前就來了修真界,還加入了五大門派之一的太央宗。”
“那你是準備去太央宗找他?”
方眠看見于大寶的眼眶突然就變得通紅。
“我哥加入太央宗後,每年都會托人給家裡傳信,可是三年前突然就斷了……”
于大寶有些哽咽。
方眠不知道怎麼說,隻能安慰他道:“可能你哥是在閉關修煉呢,不是說修士可以辟谷很久了,許是修煉忘了時間,你若進了太央宗,肯定就能見到他了。”
于大寶極力打起精神:“我哪有我哥那麼好的天賦,我隻希望能進一個宗門留在修真界,再去太央宗找我哥。”
“你一定可以找到你哥的,别擔心。”方眠給他打氣。
“嗯!謝謝你救了我。我可以送你們坐靈舟回凡間界,你們可以去問我爹拿一筆錢,找個地方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方眠被他逗笑:“我們來都來了,總要拼一把吧,實在不行,萬一合歡宗肯要我呢。”
哪知于大寶一聽到合歡宗三個字,眉頭皺得老高。
“怎麼了?”方眠見他嫌棄。
“合歡宗是五大門派之一沒錯,但修真界沒有人會看得起他們,我爹娘跟我說,他們宗門作風不正,隻會魅惑人心,修煉的都是些采陰補陽走捷徑的法術。每次的收徒大會,他們連選弟子都是隻看臉,長得好的,不管靈根好壞都收,所以徒弟們資質良莠不齊,總之,這個宗門的風評很差……”
“隻看臉啊……”方眠若有所思。
……
第二天。
收徒大會的廣場上密密麻麻聚滿了人,一眼望不到邊。
去之前,方眠特地買了個柳條編的背簍,讓鬼嬰藏在裡面,告訴他不可以出來。
“蒼六。”
方眠喊了一聲,拿出昨晚就準備好的袋子,見蒼舜側頭看過來:“既然都到了修真界了,你拿着這個,我們就此别過。”
見他不接,方眠強行塞過去:“錢不多,你湊合着用。”
她也不是謙虛,就是真的不多,但是她覺得出門在外,哪怕是拿着幾個銅闆都有安全感。
蒼舜垂下眼簾,看着手上有些破舊的錢袋。
他是可以離開,隻是看了一眼凡人身後的背簍,小妖魂頂開蓋子,漏出一小條縫,用青黑幹瘦的手指扒着背簍邊緣東張西望。
他修為要是還在,那他便直接斬斷兩人之間的因果,将妖魂帶回去給大祭司。
但眼下離妖界尚遠,他又失了妖力,強行帶走隻怕會傷了妖魂,唯有先跟着這個凡人,找到機會再把妖魂帶走。
“我要跟着你。”
方眠詫異:“你跟我做什麼?你該不會是有什麼雛鳥情節吧?”
蒼舜鳳眼微眯:“什麼意思……?”
方眠說完雛鳥情節自己也愣了一下,皺着眉回憶一下,依稀模糊記得是她也給人講過:“我不是說你是鳥,就算是我救了你,你也沒必要非跟着我吧,你說你是修真界的人,那你從哪裡來,便回哪裡去。”
蒼舜沉默半晌,突然想到那時候在河邊,方眠曾檢查過他的頭,問他是不是忘記,脫口而出:“很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你當時不是說你……”
蒼舜打斷她的話:“我怕你也是來抓我的,所以我說謊了。”
方眠想到了那天山洞外面的那群光聽聲音都覺得兇神惡煞的人,勉強信了。
“可我也不知道我接下來能去哪。”
蒼舜上前一步靠近她,臉上面無表情,可下一秒他說的話讓方眠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要丢下我,我膽子小,害怕。”
不是,誰害怕是這個樣子的啊?!
怕對方頂着那張俊美矜貴的臉再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方眠後撤了一步:“好吧好吧,那你就先跟着我,我們一起去。”
走到廣場,各大宗門已經擺開了架勢,那些長老個個身着長袍仙風道骨,一看就很有實力。
方眠看到有些宗門前排的隊伍甚至已經看不到盡頭,那些肯定是大門派。
最前面還時不時還爆發出測出上好或絕佳靈根的各種驚歎聲,惹得後面的人探頭探腦。
方眠選了一個不長不短的隊伍,剛想拖着蒼舜排過去,就被一個穿着門派長袍的人給攔了下來。
“本宗隻收十四歲以下的。”
再換一家。
“你們已經錯過了修煉的最佳時期,走吧走吧。”
“湊什麼熱鬧,收徒也得看骨齡,你們二人不符合要求。”
兩人從北邊兒開始走,繞了大半圈兒,屢屢碰壁,時不時還受到冷嘲熱諷。
盡管方眠臉皮夠厚,也沒有放過任何一家的可能,但是得到的答複都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