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眠還在兢兢業業地分靈植,而白元寶,随時随地都在提筆畫符。
鐘雲則是極力坐在容湛身邊,展示着自己的美貌和身體曲線,可惜媚眼抛給瞎子看,因為容湛靠着樹身,拿着上等的青靈布仔細擦拭着鐮刀,眼裡隻有那把鐮刀,再無其他。
方眠畢竟現在是肉體凡胎,分了一個時辰之後,手就有點兒擡不起來,隻好站起來活動活動身體。
看到容湛已經擦完鐮刀,已經開始拿着精鐵石給鐮刀抛光了。
方眠:???
别人都說劍修最惜劍,拿本命劍當老婆,照她看來,容湛這愛惜鐮刀的心,也不見得會輸給那群劍修。
有些好奇,方眠走過去。
一見到方眠到了跟前,鐘雲心中警鈴大作,眼神中閃過警惕。
方眠隻當做沒看到:“容師兄,你為什麼那麼喜歡靈稻?”
方眠那天收到靈稻之後,回去就問其他師兄師姐了。
這才知道對于容湛來說,靈稻就是他的第二條命,自打離家出走,曾有數不清的宗門,看中他的家世,跟他的劍骨,想要拉攏他。
是的,容湛是天生的劍骨,天賦異禀的那種,可惜他對于成為劍修沒有半點興趣,其他的宗門又不能夠接受他有這麼好的天賦,不去利用,不去當劍修,所以老是要逼迫他,要不然就是各種勸說,以至于他都煩死了。
直到他遇到了許久未見的哥哥容姜,兩兄弟相差幾百歲,而這在修真界是常有的事情,畢竟修為越高越難孕育下一代。
容姜把容湛帶回合歡宗,本來是想要勸說弟弟回家,但沒想到的是,容湛自此就看上了合歡宗的自由放蕩不羁還沒人管,一聲不吭地就加入了合歡宗。
而他除了修煉,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去各種地方,各個秘境找靈稻。
其他師兄師姐都喊他“稻修”。
而容湛對于靈稻的執着,讓方眠覺得,覺得“稻修”這二字果真名不虛傳!
容湛收好鐮刀,冷着臉,眼睛向上看人的時候有點像翻白眼:“我愛吃米飯。”
怎麼說呢,這個回答就給人感覺很敷衍,我愛吃米飯所以喜歡靈稻,關你什麼事……
但是相處這麼些天下來,方眠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
據容姜師兄說,容湛不太會表達外加面癱,可能是跟他太爺爺學的,那是個老古闆的劍修,修的是無情道,哪怕後來有了道侶,看人的時候目光依舊鋒利。
所以容師兄應該是真的喜歡吃米飯。
方眠摸着下巴想了一會兒:“那怎麼沒見師兄你煮過?”
容湛臉一僵,低頭:“我不會。”
“啊?”
方眠腦海中略過無數答案,唯獨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答案。
白元寶抽空幫忙解釋了一下:“修士多辟谷,沒辟谷的也有辟谷丹,修煉進階才是正道,口腹之欲嘛,對修行無益,所以大家都不在乎。”
方眠默默吐槽,難怪她說怎麼合歡宗每天送來的夥食都那麼難吃,原來竟是因為沒有好手藝的廚子嗎?
說來容湛的那些靈稻看起來是真的色澤飽滿,若是将靈米都打出來,想必煮起來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想到這裡,方眠自告奮勇:“師兄你有已經打出來的靈米嗎?我會煮。”
容湛冷着的臉第一次出現别的表情。
但不是驚喜,而是驚吓,仿佛方眠是要的不是靈米,而是他的命一樣。
氣氛陷入尴尬,隻有一旁的鐘雲嘴角勾起,眼含嘲諷。
她就知道,無論是誰,想要動容湛的靈米靈稻,都隻會是這個結果,看着方眠吃癟,她内心舒爽無比。
“小師妹,莊師兄你知道吧,之前在凡間界,他家還是開酒樓的,他廚藝也不差,上次他也試過一次,直接就把靈米煮成了一坨,要知道這靈米嬌氣,和普通的凡米并不一樣,隻要稍稍不留神,那就會被煮得跟豬食一樣……”白元寶可愛地皺了皺鼻子,學了個豬叫。
難怪有師姐說,容師兄一見到莊師兄就要打架,原來還有這層淵源在。
“那也不能因噎廢食啊,我覺得我能行,容師兄你就讓我試試?”方眠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但她隐約覺得自己可以煮成功。
容湛猶豫了半晌,就在方眠都快要放棄的時候,他終于點了點頭。
鐘雲瞳孔地震,嫉妒的目光都快要成實質了。
憑什麼方眠就可以例外!?
鐘雲在想什麼容湛一概不知,他拿出一個金線縫制的小袋子,上面有符文,應該是儲物袋,然後他伸手在裡面摸來摸去,掏出一個更小的小袋子。
放到方眠手上就是那麼一小捧。
方眠托着那一小袋米:“……”
好吧,一點兒就一點兒吧,沒見容師兄眼神中的不舍都快要溢出來了嗎。
方眠拿着容湛遞過來的鍋,還有特地收集了很久的靈泉,開始煮飯。
淘米,放水,生火,動作一氣呵成絕無遺漏。
看着逐漸沸騰咕噜咕噜的水,靈米的香氣逐漸蔓延。
看着好像也不難嘛。
容湛在一旁死死地盯着那個鍋,若不是眼神沒辦法實質化,隻怕那鍋都要被盯穿了。
就在這時,輕微的炸裂聲傳來,一顆,兩顆靈米三顆,靈米突然就開始炸開來……
方眠來不及想為什麼會這樣,手就已經動了起來,迅速熄火,從她坐的大碗裡拿出一株紫色的靈藥,三下五除二就掰斷丢到鍋裡。
容湛還來不及阻止,就看到靈米停止炸花,迅速吸收靈泉。
很快,顆粒飽滿,軟糯香甜的米飯就出現在衆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