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霜渡現在甚至懷疑,這傻逼小說是不是其實還有上一冊,隻是他不知道,所以才扯出這麼多不相幹的劇情。
執劍堂外,莫相雨正在石階前等候,見溫霜渡走出來,他緩緩上前迎了兩步。“師尊。”
孩子沒亂跑,已經被煩的心慌意亂的溫霜渡竟破天荒的有些欣慰,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聽見了。
此時正好劍一收劍從執劍堂内走出,他和兩人擦肩而過,卻被溫霜渡突兀的叫停了背影。“劍一。”
劍一疑惑回身,語氣難得沒夾槍帶棒:“怎麼了?”
見他接話,溫霜渡挑眉目露笑意,問:“你現在,應該沒事吧?”
劍一聞言,掐腰歪頭,随後輕輕皺眉。
梨花小築常日安靜,除了院子的主人,也便隻有玉渺才會沒事就來坐坐。但今日,院子裡難得熱鬧,少年聲線清亮,開口卻是抱怨。
“我到底是欠了你什麼啊!”
劍一整張臉皺的十分不耐,他眉眼厭倦的将懷裡的木頭噼裡啪啦的扔了一地。“以前是找靈藥,後來是當護衛,現在又要來建房子,你把我當什麼!你家養的奴隸嗎!”
他回頭質問的時候,“罪魁禍首”的溫霜渡人正安安靜靜的坐在廊下,手裡捏着一杯茶,整個人看上去沉靜又惬意。
瞧見這一幕,本就不滿的劍一瞬間被氣笑,他用力拍了拍自己護腕上的灰塵,眉頭一挑道:“我不伺候了,你愛怎麼着怎麼着!”
劍一一腳踢開身前的樹杈子,掐着腰轉身就想走,可也就在此刻,溫霜渡的聲音幽幽的從身後傳來。“可是,師兄人正在養傷,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再麻煩他了。”
這一句話,像飛濺的火星落入了幹草堆,瞬間點燃了劍一的怒意,他回頭怒斥:“那你就好意思麻煩我啊!咱們有那麼熟嗎!”
面對他的讨伐,溫霜渡眨了眨眼,本就一張溫柔良善相的臉更顯無辜。“可是師兄是為了穩住天書,靈力耗損過多才需要閉關的,诶?天書是因為什麼差點重組來着……?”
劍一:“……”
少年閉了閉眼,強壓下心裡的怒火,他猛的拔出腰間的長劍,用力的朝着地面的圓木劈去。滲着寒氣的劍意才觸到木頭,那一整根足有成人腰粗的圓木,便頃刻結霜,随後緩緩斷碎開來。
劍一:“……”
劍一氣的要命,他怒而低頭的朝着手裡的劍罵去:“破劍!就你事多!”
仙劍有靈,似是感受到主人的嫌棄,無雙劍鋒微滞,眨眼便脫手而出,“嗖”的一下重新回到了鞘内。
“無雙絕世寶劍,這些普通的樹材,怕是受不起你那一劍。”溫霜渡喝了口茶,善意提醒。
就像是映着溫霜渡的話來一樣,他話才說完沒一會,提着一把不知道從哪摸來的斧頭的莫相雨就從門外邁進了院來,他一把将斧頭扔在劍一腳邊,轉眼又低眉順眼的回到了溫霜渡身後跪坐。
“加油,就快成功了。”溫霜渡含笑激勵。
劍一啞然無語,恨不能在心裡将這對修為加一塊也沒有他三分之一高的師徒,翻來覆去的罵一頓。
栽到他溫霜渡的手裡,算他倒了血黴。
溫霜渡這院子,一直以來都隻有這中間這一間大屋,往常的時候隻有他一個人住自然沒什麼不妥,可如今多了個莫相雨,師徒兩個一直擠一張床,一個屋子,難免不便,所以隻能用造化術再隔一個小屋子出來,專門給莫相雨住。
隻是造化術雖然可以瞬間平地起高樓,但卻不能憑空變出原材料,所以造屋砌牆的木材,就隻能由人親力親為。
凡鐵和仙劍無法相提并論,往日耍着無雙劍招的手,此時掄起了斧頭。
劍一憋着一肚子的氣,下手就難免重了些,幾次下來,斧頭不堪重負,終于從把手處斷成兩半。
捏着另一半不知道甩飛到哪裡去的把手,劍一甚至連氣都發不出來了,他木着臉扔掉鐵把手,一言不發的轉身就走。
然他才走了兩步,身後就又傳來溫霜渡幽幽的聲音,他扶着胸口,蹙眉朝莫相雨道:“上次下山,替人擋了一擊,也不知是不是留了隐疾,近日總覺身體不适,夜裡睡不安穩。”
劍一:“。”
他頓住腳步,仰頭,忽的長長歎出一口氣,可正趕這個時候,一襲青衫眉目俊朗的的江不還,卻忽然出現在了院門處。
“小師叔,我奉……”
然而他的話才說了幾個字,就被迎面沖過來的劍一驚了一瞬,他後退兩步,卻不曾想劍一竟是沖着他的劍來的,他一時不防,腰間挂着的長劍便被人抽出了鞘。
劍一眉目陰沉,冷聲道:“借你的劍用一用。”
江不還愣在原地片刻,看着劍一提着他的驚風劍,像切菜一般,沉默且大力的将地上橫七豎八的木頭劈開。
江不還表情微滞,欲言又止。
于是他又看向廊下捧着一杯熱茶的溫霜渡,目光裡帶了些求知和求助的意味。
然而,溫霜渡隻是安逸的低眉,又吹了一口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