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烏鴉發出凄厲的悲鳴。
時針滴滴答答走到下一個數字。
夢中,痛徹心扉糾纏不休的呼喊在沈月腦海中揮之不散。
短短的‘沈月’二字好似潛藏着無數洶湧的暗波和複雜深沉的情感。
【提示:遭遇劇情殺,請從夢中醒來,找到真實】
心髒猛烈跳動,淚水滑落臉頰。
沈月猛地睜開眼,從無盡的噩夢中驚醒。
冷汗打濕了衣服,她大口喘着氣,仿佛落水的人終于上岸。
一片黑暗中,她甚至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真實。
她深吸一口氣,悄悄朝身邊人俯下身。
白梓夜呼吸平穩,看起來早已熟睡。
沈月松了口氣,心口卻像被堵住了一樣難受苦澀。
她輕手輕腳掀開被子。
離開了溫暖的溫柔鄉,微涼的空氣和冰涼的肌膚乍然接觸,激得她的大腦瞬間清醒了不少。
溫熱的水杯握進手心,沈月漸漸找回了理智。
剛才夢到的人絕對不是白梓夜。
沈月有個從未對任何人說過的秘密。
她多年以來都被同一個噩夢困擾。
無數次午夜夢回,清醒和混亂間,虛幻和現實的交錯中,她總是做着相同的夢。
雖然無法記清夢裡的全部内容,但她卻清楚地知道夢境的結局,以及絕望的哭泣。
她夢到有人死在了她的夢裡。
她知道她必須拯救這個人。
雖然不明白原因,但每次在夢裡她總有同一個信念。
她無條件一定要救下這個無數次死去的人。
但夢裡的她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那人倒下去的背影,除了心痛隻剩下無能為力。
剛才再次做這個熟悉的夢時,她竟有一瞬間覺得這個背影和白梓夜有些相似。
這根本不可能。
白梓夜僅僅是她創作出來的一個小說人物,是僅活在她幻想裡的虛構産物。
她此前從來都沒有真正見過白梓夜。
雖然不知道小說世界裡的時間流速,但從她們真正認識彼此到現在,也不過隻有短暫的時光。
而且白梓夜并不是真實的人。
她怎麼會在很久以前就在夢裡見過根本還未存在的主角?
話說回來,白梓夜為什麼是她最愛的主角?
可是她為什麼一直想不起來自己是什麼時候創造的白梓夜。
沈月痛苦地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發覺自己深受噩夢的影響。
她就快要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興許是她從穿書後便一直和白梓夜單獨在一起。
她們二人又一同經曆了太多不可思議的劇情橋段。
科學理性地分析,緊張刺激的情感被大腦誤以為是深厚複雜的情感了。
或許是吊橋效應和移情作用的雙重威力。
那人不可能是白梓夜。
沈月堅定地從心裡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這心神未定的狀态下,再想馬上入睡是不可能了。
她想了想,悄悄離開了卧室。
她費勁地在陌生的“家”裡找到了原主存放塔羅牌的置物櫃。
她不太熟練地點燃蠟燭,将玻璃盒裡的紫水晶灑在占蔔布上。
微弱的火光下,紅黑相間的塔羅牌攤在桌前。
火光映照出沈月認真的神色。
她深吸一口氣,敲了敲牌背。
一張意想不到的塔羅牌從牌堆中掉了出來。
逆位戀人。
正位的戀人塔羅牌象征着靈魂相吸的真愛。
而戀人牌的逆位,則并非正緣,是命中注定糾纏不斷的孽緣。
她愣了下,牌堆裡緊跟着又跳出了三張牌。
黑暗中亦有光明,閃亮的星星牌象征希望和治愈。
耀眼的太陽牌指引着前方的道路,帶來幸福和快樂。
天使吹響号角,喚醒迷失的靈魂。
客觀公正的審判牌代表靈魂覺醒,命運轉折,從真相中獲得救贖和重生。
而那張活力滿滿的太陽牌下面還緊緊貼着一張牌。
沈月翻開牌,表情凝重。
詳細的釋義立刻出現在腦海裡。
太陽牌和死神牌共同出現,表示能夠超越生死,終結痛苦,獲得新生。
莫非不是臆想,而是的确要發生的事?
她要救的這個人要經曆這麼多坎坷才能獲得救贖?
可是這到底是在說書中劇情,還是在解她的夢。
占蔔者提問時思緒萬千,并沒有準确的唯一疑問。
随心反映的回答也交織成亂麻。
無數種可能性浮現在沈月的腦中。
本想依靠塔羅牌獲得答案的她被占蔔結果搞得更加混亂。
她攥着手心裡的那張塔羅牌,心情複雜。
她不明白這樣複雜沉重的使命為何落到她這個平平無奇的小作者身上。
她心事重重漫不經心地整理牌堆,指端卻忽然傳來一陣刺痛。
沈月驚訝地收回手,發現手指居然被牌鋒劃破了。
沉默地看着指尖流淌的點滴血珠,沈月有些疑惑。
這是副用了很久的老牌,牌邊的棱角早已被磨平,她竟然會被劃破手。
這一走神,血珠恰好滑落到桌邊的符咒上。
火光猛烈閃動。
奇怪的靈符從舊書裡跳出。
沾了血的符被一陣莫名的邪風吹起,迅速被火舌吞噬。
“又見面了,沈月。”
熟悉的黑霧,盤旋在蠟燭上方。
模糊的鬼影禮貌地咧開血盆大口,向她發出不友好的問候。
【提示:遭遇劇情殺,即将被反派搶走身體抹殺】
“把身體交給我。”
“以汝之身,助吾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