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求求你放過我!求……”女人急急的哀求着,被恐慌的情緒支配下,甚至不知道嘴裡到底說了什麼。隻憑着情緒催動着身體不斷的顫抖。
身旁是自己不動丈夫,血液從傷口處源源不斷的流出,就像不斷滋生的絕望。
就在剛剛他們甚至還在一起其樂融融的讨論搬到新的地方的未來,盡管擔憂,可終究是充滿希望。
就在敵人的刀劍落下的一刻,女人突然意識到。
這難道就是忍者的宿命嗎?
女人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直到一股溫熱的血液撲在了臉上。
并沒有疼痛的感覺,隻留着臉上還存在着溫熱的體溫。
咚。
男人的身軀倒了下去,清水蘭花看見了身後的少女。
少女微卷的頭發在耳後飄動着,隻有一些碎發被黏膩的血液粘在了臉上,和白皙的肌膚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對比,像是一道驚雷在此劈下。
她身上穿的是同出一轍的,白底藍紋清水族服。
清水蘭花太過于震驚,以至于眼淚都被禁锢,當發現視線已經模糊時,少女已經轉身投入另一場戰鬥。
“碧!”和竹攔過你的腰,一枚苦無你的身旁飛速的滑過。
并不是你的實力不佳,而是你看到了。
看到了血色的衣服上那個熟悉的面孔。
那個擁有着一頭柔順的長發和碧藍色眼睛的女人。
腰間的力度讓你感覺更緊了,仿佛要将你從中拉斷,你還能感覺到身後男人起伏的胸膛和帶着你身上一樣味道的腥氣。
“我說過,如果你敢分神……”與尖銳的語言不同,清水和竹柔順的頭發刺在了你的脖子後面。
“既然如此就别吓得手都在抖啊!”你的指甲狠狠的嵌入了腰間的手臂,湧出了不留分說的血珠。
清水和竹沒有管你颠倒黑白的話語,隻是重重的哼了一聲。
“在沒有結束之前,和我戰鬥到死吧大小姐。”
身體顫抖會影響扔出去飛镖的精準程度,所以不被允許,眼淚流出會模糊到視線,所以也不會允許,一個和平的心态才是能夠取得勝利的前提。
去他們的!想要當一個有情有義的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錯!
血液交織在一起就已經分不出這到底是誰的原因造成的,但是起碼……
你咬緊了牙關。
要為母親在死後也能享受到安甯啊……
“可以了,碧。”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有人在朝你攻擊了,但是為什麼,為什麼這種難聞的味道無處不在呢?
清水和竹輕輕的握住了你的手。此時你才發覺你已經朝對面樹下的敵人丢了不知道多少個苦無了。
敵人的面目全非,親人的臉龐卻在記憶中如何也不能抹去。
明明有深仇大恨的是面前的敵人,但是死亡帶給人最深刻的記憶卻永遠是最愛的人。
你的耳邊響起了撕心裂肺的嘶吼聲,卻被自己的好友環抱住的那一刻才發覺,原來嘶吼的人是自己。
“碧。”清水和竹的聲音也在顫抖着,“控制一下自己吧。現在或許還不是時候。”
他捧起你的臉,把這張最為熟悉的面孔中的淚水和血液擦去,你從開始清明的視野中看到了向你蹒跚走來的父親。
“爹!”
你一點兒也不希望從意識到父親開始衰老的時候是從這一刻開始。
盡管作為一個男人,清水大吾的眼角也并沒有表露出多少的皺紋,可是作為一個忍者,他已經逐漸趕不上自己女兒的步伐了。
“碧。”這道細如蚊呐的聲音,卻在你耳邊猶如驚雷,你急速上前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軀。
“對不起,沒有留下你的母親。”
那種令人窒息如溺水般的感覺又湧上來了。你喉嚨發酸,說不出一句話,隻能不住的搖頭。
你的父親笑了笑,“你的身上總有很多秘密。”他的雙手摸上了你的臉頰,“我時常擔心對你太過于縱容會不會害了你的性命。”
其實他并沒有忘記對清水來說可以算得上最重要的這件事,但他終究還是說。
“不管如何,以後的事情,我并不想對你套上太多的枷鎖,你的未來還應該是無限寬廣的。”
“碧,将這個世界變為海洋吧。就如同你的名字一樣。”
從水中誕生出來的碧色,會将這個世界變得清澄嗎?
……
“喂!先救我好嗎!沒看到老子都快死了!”在戰争結束的清水族地,隻有一個男人在這場令人窒息的氛圍中大喊大叫,諸位是族人厭棄的表情,他卻恍若無睹。
他身旁的女人雖然隻是比男人狀況輕一點,眼中卻已經充滿着必死的絕望。
清水蘭花絕不會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會裝死并用自己當誘餌,企圖讓多活一會兒。
明明已經被眷顧賦予了生的希望,卻依舊在這個泥潭中隻是一刻的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