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擔心,以後再有,我會給你的,阿伏兔。”
時谙聲音輕淺,回答讓人心裡暖暖的呢,但問題是,他不是這個意思啊!
阿伏兔嘴角一抽,看着前面正在給神威演示小金屬基本功能的時谙,無語凝噎。
“大概就是這樣,懂了嗎?”
時谙收回手,擡眸望向神威。
“哦——”神威眨眨眼,“總之跟着這個紅點走就行了,是吧。”
“嗯,紅點是對方戰艦的位置。”說完時谙又沉默兩秒,“你想就這麼毫無準備的直接過去?”
“不用探查對方有多少人?武器多少?實力如何?戰艦上…”
“你好麻煩啊,”神威擺擺手,在地上彈跳兩下,臉上是躍躍欲試的笑意:“當然是——直接開殺啊!”
時谙瞳孔一縮,神威已經像一陣風一樣跑開了。
避開飛揚的塵土,時谙很想默默抹把臉,她好像不該把東西給他的。
時谙有些後悔了,她下意識看了眼阿伏兔,果然,他臉上滿是習以為常的滄桑感。
時谙太陽穴猛地一跳,好歹身後的夜兔還算給面子,雖然可能隻是看在錢的份上。
她微微擡起下巴,神色鄭重:“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塊地方太安靜了,有這麼大的戰艦降落在這裡,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團長?”阿伏兔有些焦急。
時谙垂下眉眼,沉思片刻,眼神銳利果斷:“留下兩個人看守戰艦,其餘人一起往東南方向出擊掩護團長。”
“是!”
夜兔散開追去的速度很快,傘面掠過高丘,一低——身影消失在眼前。
時谙也跟了上去,其實于她來說,呆在戰艦上才是最好的選擇,第七師團全是夜兔,但夜兔總量并不算多。如果不是心裡萦繞的不安感一直揮散不去,也不會隻留下兩個夜兔看守戰艦。
近了,前面已經傳來戰鬥開始的厮殺聲。
時谙站在高地,居高臨下的往下看去。
那是一種近乎漠然的神色,她沒有下去加入的打算,而他們也好似忽略了她的存在一樣,沒一人往這投來一瞥。
茶吉尼啊。
時谙暗自感慨,環視周圍一圈,密密麻麻全是茶吉尼,她眼眸一暗,該誇贊不愧是黑鲸海盜嗎?如此大手筆。
不!因該說是披着海盜皮的采礦商人才對。
早在看到黑鲸海盜老老實實付錢時,就有所猜測,所以是害怕被人劫持,就幹脆将自己僞造成海盜嗎?
時谙心中暗忖,就是這茶吉尼的數量很不對。
不是說商人不能雇傭傭兵,而是他們往往會雇傭兩方勢力所屬不同的傭兵,相互牽制的同時,又能極大程度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
可這裡隻有茶吉尼。
就算這些商人铤而走險隻雇傭一方傭兵,可雇傭這麼多,就不是孤注一擲,而是羊入虎口,自投羅網了。
擡眼望去,遠處戰艦悠然聳立,陽光灑下,船身通紅近乎粘稠如血色,投下黑沉沉陰影,無端讓人發寒。
時谙決定去對方戰艦上看上一眼,她去确認是否有其他傭兵的存在。
此時,下方那群夜兔雖處境艱難,卻仍在頑強抵抗。他們向來以血條厚實著稱,短時間内,倒也不至于全軍覆沒,應該還能勉強支撐一陣。
時谙呼吸變得輕緩近無,整個人好似和空氣融合在一起,她輕輕往往後退了一步,倏然,一道銳利的視線從下方刺向她原來停留的位置。
是神威。
時谙唇崩成一條直線,沒有回頭,身形似貓般靈巧,腳尖一點,悄無聲息的落入甲闆之上。
一個熱源反應都沒有!
刹那間,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蹿上心頭。
遭了!是陷阱!!
幾乎在念頭閃過的同時,時谙毫不猶豫往回跑,她摁住耳機一塊凸起,于生冷的風聲中下令:“全員撤退!船艦上空無一物!已經沒有再戰的必要了!”
“團長還在戀戰!怎麼辦?!”阿伏兔那端炸開拳頭相撞的聲音。
“我看到了。”
時谙腳步一個急刹,混亂戰場上,隻一眼就望到那個好似浸泡在血雨裡的少年,他周圍遍布屍體,自己也好似殺紅了眼,頭上、臉上、身上,一片暗紅。
時谙眸光一沉,轉身奔向阿伏兔,擡手一刀抹了他身後一個茶吉尼的脖子,她和阿伏兔背靠背,一邊殺一邊往高地跑。
阿伏兔:“你什麼時候來的!”
時谙手一擡,槍聲伴随着身體倒下的聲音一起響起。
“先走!”時谙大聲喝道。
兩人配合默契,在茶吉尼的包圍圈中左沖右突,撕開一道血路,從密密麻麻的茶吉尼堆裡殺了出來。
令人意外的是,茶吉尼并未窮追不舍,而是轉身與後方的其他夜兔混戰在一起,一時間,喊殺聲、兵器碰撞聲再度響徹四周 。
阿伏兔胸脯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氣:“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茶吉尼?”
時谙神色凝重,目光快速掃視着混亂的戰場,高聲回應:“具體緣由現在還不知道!但我們必須馬上撤退!茶吉尼既然沒有離開這片區域深追,那麼,他們雇主給的命令,大概是殺光所有踏入這片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