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神色染上了驚懼,他匆忙向後退,想要逃開。
常年病弱的無慘自然拉不住對方。
多紀修被劃傷了手臂,這才得以脫身。他沒有想到,無慘竟然會想要因此殺死自己。
此時穿着中衣的男人正往前狼狽地趴在地面上,右手握着的刀刃還在淌血。無慘擡頭看向他,那樣的眼神讓多紀修覺得,若不是此刻沒有力氣起身,他絕對會過來殺了自己。
醫生忍不住又後退了一步。
“父親……”沙理奈摔在被褥間,完全沒有疼痛。她急忙起身想要過去将無慘扶起來。
“為什麼攔着我?”無慘望着她,露出了慘然的笑容,“你也站在他的那一側嗎?”
沙理奈搖頭,她湊近他,跪坐下來說:“我知道,父親很難過,定然是因為藥物沒有效果。”
她将自己的小手搭在青年拿刀的那隻手的手背上,絲毫不擔心對方傷害自己的可能性。
“醫生也是想要将父親治好的。每個人都沒有過錯,便不要再傷害别人了。”沙理奈用自己的額頭貼了貼對方的下巴,“我知道,父親備一把刀在這裡,本也并不是因為想要傷害他人。”
将這樣危險的刀具放在随手就能夠拿到的位置,是因為有時候身體上的痛苦會令人想要傷害自己——甚至是結束一切。
無慘順着她的力道,漸漸松開了短刀,将它丢在了一邊。
他脫力地抱住了她,額頭埋在孩子的肩膀上,再不肯擡頭,顯出一種沉默的絕望。
沙理奈轉過頭,對着醫生輕輕擡了下巴,示意他先離開這裡。
多紀修見她此時看起來并沒有危險的樣子,便忙不疊地捂着自己還在流血的手臂離開了這個房間。
過了一會,沙理奈拍拍青年的肩膀,說:“那現在,我要做之前答應父親的事情了。”
然而,無慘卻說道:“不用了。”
已經不需要了。
“這藥根本毫無用處。”他擡手就打翻了托盤上的藥碗,任由藥液四流。
“你出去吧。”無慘看着她,疲憊地說道。他大鬧一場,隻感覺到一陣空虛。
沙理奈看出來,他是想要單獨待一會,于是懂事地點點頭,說:“嗯,那我出去了,侍女會守在門外,父親若有事便讓她們幫忙叫我。”
無慘閉上了眼,沒有給她回應。
而沙理奈踏出了和室的門。
就在這一刻,系統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剛才任務進度忽然有了很大的進展。】
沙理奈本來因為父親的病心情有些低落,此時被打斷了,她問:【怎麼了?】
【當前反派修正值:75%。】系統說,【在你救下來醫生的時候,進度條突然蹿升了35%。】
【是因為我阻止了父親殺人嗎?】小女孩天真地問。
【或許是吧。】系統說,【隻是,如果是普通地阻止反派殺害一個人,任務進度不該會漲得這麼多。】
反派都是能夠傷害千百個人,造成惡劣後果的壞蛋,僅僅阻攔一次,還會有下一次,以及以後的無數次。
【那為什麼?】沙理奈繼續問。
【或許,醫生是特别的。】系統斟酌着推斷道,【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着既定的命運,反派同樣如此。他會經曆許多的事情,最終才能夠變成為反派,但對命運具有決定性意義的節點隻有那幾個。】
【在剛才,你救下了醫生,或許就是這樣的一個重要的命運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