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柊家的長老好像被嗆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當初那個被培養成标準日本人偶一樣乖巧、遵禮的大小姐,變成了這樣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
但是很快,他又調整過來,在被人發現之前把那點不自然吞進了肚子裡,“這樣啊,那确實很辛苦...東京這邊的學校常年人手不夠,一個人經常要做兩個人的工作,真奈想不想換個地方工作?”
真奈明知故問:“去哪裡?”
作為培養真奈從嬰兒長到少女的長老之一,柊武人也不上她的圈套,而是緩緩地說:“去京都如何?”
“京都?”
“沒錯,就是京都。東京不過是一群野蠻人生活的地方,連咒力都比别的地方渾濁,隻有平安京才是日本國真正的首都。”柊武人的語氣和剛才一樣,平靜地說完了這串話。
語氣不帶一絲激動。
柊武人就是這樣認為的,幾乎所有的柊家人都是這樣認為的,也不僅是柊家人,幾乎咒術界所有喊得出姓氏的家族,都固執地持有着這一觀念。
不認同的,反而才是怪胎。
比如五條家的那個天才。
現在,背叛共識的怪胎裡多加了一個真奈。
她十分贊同長老的話,正經地點點頭說,“您說的沒錯。我認為,我們應該集結咒術界所有的力量,發明可以穿越時空的咒術,或者是抓住可以穿越時空的一隻藍色的、耳朵被老鼠咬掉的機器貓,一起穿越到平安時代。”
她不顧長老的臉色,像今早給她推銷理财産品的客服小姐那樣飽滿熱情地說話:“隻有這樣才能重鑄咒術師的榮光,重鑄柊家的榮光,我們柊家可是百年世家,您放心,我一定會為此付出最大的努力,就算是将我的生命獻祭給迦具土大人,我也心甘情願。”
餅越畫越大,語氣也随之越來越激動,像是被撥打報警電話後立馬會被抓走的傳銷頭頭。
“……”
柊武人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車内陷入了隻有一個人快樂的沉默中,開車的司機和坐在旁邊的家仆雖然沒有被貼臉攻擊到,但是要控制住強烈的生理反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隻負責拿錢開車的司機拼命咬緊牙關,柊家的那位家仆更是連一點努力忍耐的表情都不敢露出來,要是笑出來就完蛋了。
很少被小輩如此下面子的柊武人碰了一鼻子灰,不再騷擾真奈,而是把頭移向車的前擋風玻璃。
“不愧是留着柊家血的女兒,真奈,你有這份心,我很高興。”
“謝謝,如果需要的話,我明天就去拜托高專的同事們發布募集令,務必讓整個咒術界都知道,這件事,我們柊家勢在必得。”真奈真誠地對他道謝,語氣充滿了自信。
“……”
另外兩個使出畢生絕學才勉強做到面無表情的人:我們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絕對不會笑。
除非...忍不住!
司機開車的速度好像變快了,真奈無聊地摸着下巴,欣賞着飛逝的樹景,估摸着快到柊家在東京的主要分部了,又主動找柊武人說話。
“武人爺爺,您怎麼不表态,是不相信我的實力嗎?需要我實踐證明給你們看嗎?”
“不…不用了,好孩子,你的心意我們收到了,因為有心人的挑撥離間,你在外面走失那麼多年,現在回來了,我們這些老的疼愛你還來不及,怎麼會要你一回來就鞍前馬後地為家族做事呢。”柊武人回答。
真奈感動地點點頭,看起來咒具的問題,她不用再另外想方法,就可以解決了。
真是超幸運~
柊武人見她雙眼突然放光,一副小心思都寫在臉上的表情,和記憶裡相差甚遠,不由得脊背一僵。
“阿誠,”他說,“再開快點。”
總之,先把人給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