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師天生能看見咒靈,四五歲才覺醒術式,等孩子能牙牙學語時,禅院家就會派人把孩子帶回禅院家測試是否能看得見咒靈,看得見的話,孩子就不用帶回來了,她也會回家族,若是看不見,孩子自然會送回來,但這個是藤原家不知道的。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撐到這孩子出生。”對自己身體狀況藤原青石是比較清楚的,連醫生都斷定他撐不過半年,但是半年啊,這個孩子也差不多出生了。
藤原青石因母親意外去世而早産導緻先天不足,而父親兄長具是為家族不擇手段的冷血人物,人生中僅有的溫情還是優子嫁入藤原家一年來才感受到。
現今他的妻兒卻要因他先天不足早逝而被獨自留在這個冰冷的家族,他再也護不了他們,每次想到這裡,他就更加痛苦以至于郁郁寡歡,身體更難好轉,卻從不肯将這番顧慮說與他人。
“你不必思慮過多,平心靜氣養好身體,現在孩子已經三個月了,你隻要好好療養,總能見到孩子出生的。”
“但願如此……”明知道優子隻是在安慰他,但藤原青石沒有拆穿她,隻是輕聲呢-喃,然後僵硬地擠出一點笑意,假裝被安慰到。
“不說這個了,兄長要求我每天隻能在病房待兩個小時,我們先好好想想給孩子取什麼名字。”
“孩子的名字我很久之前就想好了。如果是男孩的話,我想叫他千夜,代表無限的未來,希望他無論在什麼時候都富有生命力和創造力,能乘風破浪,披肩斬棘。
如果是女孩的話,我想叫她美空,我希望藤原美空是個積極向上,充滿活力,代表着希望的女孩子。”
“真好聽,不管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的寓意都很好。”春日的陽光灑在窗台上,兩人絮絮叨叨講着孩子的事,仿佛隻是一對平凡恩愛的夫妻。
等到病房裡聊天的聲音漸漸弱下去,藤原優子将青石的手放進被子裡,輕輕捋好被子,轉身走向門口,回頭看一眼沉睡的藤原青石,見他眉間舒展才悄悄将門帶上離開。
在藤原青石病于床榻的這幾個月,優子除了每天進行藤原青山安排的孕婦課程和管理手下産業,還專門空出兩個小時陪藤原青石聊天。
隻不過慢慢的,藤原青石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而藤原青山規定他們見面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
藤原青石最終還是沒有等到孩子出生,在離優子預産期還有兩個月的時候身體就已經徹底垮了。
在藤原青石去世的時候,藤原青山并沒有讓優子與藤原青石見最後一面,連繁瑣葬禮也隻是讓優子露了一面就讓她回去休息。
無論這兩個人是否因聯姻産生感情,他都不希望孕期的藤原優子動了胎氣,為此還請了一堆營養師、心理咨詢師和護工對藤原優子進行24小時看護。
藤原青山的冷漠優子早已知道,為此其實并不感到太過傷心。
她跟青石一直是籠中鳥,彼此在寒風中相互依偎取暖,卻并非愛情,也還未誕生親情,而且相對于藤原青石的解脫,她真正的戰鬥要等孩子降生之後才開始。
悲傷不過稍轉即逝,藤原優子很快就将那一抹愁緒隐藏在心底,心态良好地配合着完成各類檢查,确保孩子一切正常。
九月剛到,整個藤原家上上下下都開始忙碌起來為即将誕生的孩子準備好一切,為避免在醫院出現意外,藤原青山安排了一組專業生産的醫護人員直接住家裡,24小時監護着孕婦,确保優子一發動就全員到位 。
六号,太陽剛剛落山,在微醺的落日餘晖中藤原優子坐在院子裡,恍惚之間看到天邊一道光閃過,還未等她細看,肚子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她立馬呼叫出聲,“我感覺要生了。”
在藤原家忙亂起來之際,天邊劃過一顆流星,帶來了世界之外的靈魂,這個靈魂及其堅韌,在極速下降産生的火焰中也耀人得很,帶着一種不顧一切的猛勁,硬生生地擠入這個曲調黑暗的世界。
此間黑暗,熒光不可撼動,唯有燭火不顧一切的燃燒才能照亮。
“生了生了,是個男孩!”
流星過後希望的誕生,徹底點亮了整個藤原家的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