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趙辭鏡帶着滿身傷口回到家,熟練地自己處理一番,在床上躺下。
這半年來周女士實在太忙,忙到幾乎沒時間見兒子,小時候還會給他哼睡前曲來着。不過趙辭鏡也早已習慣一個人睡了。
要不是周女士忙成這樣,也不至于一直沒有發現趙辭鏡的傷口。
第二天,趙辭鏡吃飽了早飯,找上蕭苟主動提出要學打架。
既然已經決定要暫時活下去,至少在再次見到那人之前不能被打死了。
“你想通了?”蕭苟一臉驚奇,“怎麼想通的?”
趙辭鏡面無表情:“睡一覺就想通了。”
……也不知道昨天那人叫什麼名字。
他這才意識到,要是過去很多年才見到那個人,他可能根本認不出對方。
虧大了。
“……想通了就好。”蕭苟摸不着頭腦,但還是興緻勃勃地教趙辭鏡打架。
帶壞好學生讓他感覺十分快樂,雖然這也不能完全算帶壞。
趙辭鏡在這方面居然還挺有天賦,蕭苟不是個很好的老師,他自己都沒專門學過,全是摸爬滾打裡練出來的一套,現在又教給了趙辭鏡。
趙辭鏡學得很快,沒兩天再次被人堵進巷子裡時,和蕭苟一起把幾個人都打趴下了。
“哥,不是說他不會還手麼……”一人趴在地上呻/吟道。
他大哥啐了一口:“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轉性了不成!”
随着趙辭鏡學會還手和打架技能的提高,漸漸地,沒有人再找他麻煩了。
不過即使如此,蕭苟也會每天順道和他一起回家,省得又出什麼事。
蕭苟和趙辭鏡成為了很好的朋友,趙辭鏡給他取外号叫“小狗”。暑假裡,兩人經常在一起玩,趙辭鏡輔導蕭苟學習,蕭苟教趙辭鏡打架。
日子漸漸過去,夏天結束,第一場秋雨到來的時候,周潇女士因工作變動決定帶着趙辭鏡舉家搬到魚尾市,開始新的生活。
趙辭鏡和蕭苟道了别,離開南城,去了另一個城市。
在那裡沒有人再知道他的身世,不會有人再堵他,或者說他的小話。
他就像一個最普通最普通的學生,普普通通地上學放學,上課考試,在那以後也沒有再動手打過架。
直到今天。
·
趙辭鏡回過神,蕭苟道:“看着不像很久沒打啊。”
“真的沒打,來魚尾後就沒動過手了。”趙辭鏡說。
也許是肌肉記憶,或者在打架上确實很有天賦,趙辭鏡動起手來倒也不覺得生澀。
他想了想:“不過這好像還是我第一次主動動手。”
但沒辦法,誰讓他們嘴自己男朋友。
趙辭鏡牽着狗,在森林公園門口拿了蕭苟五百塊後和他道别,溜溜達達往家的方向走去。
今晚的月光明亮,就像那天一樣。趙辭鏡毫無預兆地回想起那個男孩的眼睛。
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不過就算知道,現在估計也認不出了吧。
趙辭鏡覺得自己今天大概确實有些躁狂,搞了半天遇到這麼多事一點不覺得累,牽着狗走得越來越快,後面甚至還小跑了起來。
薩摩耶跟在後面,風在它的毛發上流動出形狀。
忽然,趙辭鏡像聽到了什麼似的,腳步停了下來,從兜裡拿出手機,作接打電話狀。
薩摩耶的耳朵一下就警惕地豎了起來。
“嗯,剛剛在遛狗,”趙辭鏡小聲說,“剛想給你打電話呢,我今天碰到有人說你壞話,還咒你被車撞,氣死我了……”
淩塵:“……??”
趙辭鏡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趙辭鏡:“我上去就把他們揍了一頓,我很厲害的,沒有受傷……狗?……狗我還在養,不想送走,别提這個事情了,求求你。”
“……”淩塵咬牙切齒,什麼渣男,還三番五次想把自己趕走。
“你确定你沒事嗎?”不知對面說了什麼,趙辭鏡的聲音又響起來,“我好像聽到那兩個人說你被車撞了,還說得很笃定……行,你沒事就好。”
“???”
淩塵徹底迷惑了。
他問系統:“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系統也很迷茫,“我真聽不清對面說了什麼。可能是馬路邊太吵了吧,一點都聽不見。”
好吧,指望不上系統。
忽然,一束靈光穿透了薩摩耶的大腦。
他福至心靈:“你說,會不會是趙辭鏡把那個人當成了我的替身?”
“……!!!”系統在空白一瞬後,反應過來,“有道理!他可能和你一樣還放不下對方,又拉不下臉求和,隻好又談了個人當替身。這也能解釋他為什麼會對那個人說你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