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恭彌剛剛結束體術訓練,臉上些微汗意,有汗水從他耳鬓滑落到修長脖頸,順着白襯衫松開的兩粒扣子,滑落到精緻鎖骨深處。
他拿起毛巾擦了擦臉,漂亮的丹鳳眼看向仍然蹲在牆頭的神代千緒:“什麼事?”
話說完,他注意到神代千緒手上的槍。
雲雀恭彌微微眯了眯眸:“槍?”
日本禁槍,她從哪裡拿到的?
神代千緒舉起槍,黑黝黝的槍口對準了雲雀恭彌,她嗓音冷的出奇:“做好準備了嗎?雲雀。”
明亮月光下,少女蹲在牆頭,如古井般幽深的眸子看不透任何情緒,舉着槍的手很穩,穩到會讓人以為她是一個專業殺手。
雲雀恭彌被槍口對準,不躲也不避,修長的少年身姿就那樣站在那裡。
總是湧着疏離冷淡的紫眸直直鎖定在神代千緒身上,他身周氣息仍舊平淡,問:“準備什麼?”
神代千緒如貓般輕巧跳下牆頭。
雲雀宅是一家老式的古宅建築,庭院内布置典雅,牆角的櫻樹花期已過,長滿了茂盛的綠葉,生命力的氣息将整個宅邸包裹起來。
神代千緒坐在廊檐下的木質地闆上,她将手上的槍給雲雀恭彌看。
雲雀恭彌接過,沉甸甸的質感,無論從哪個地方看都不會是玩具。
“從那裡弄過來的?”他問。
整個并盛町,除了那些警察擁有這種東西的就隻有——那個小嬰兒。
雲雀恭彌腦中浮現出黑色西服,頭戴圓圓紳士帽,臉像面包一樣可愛,說話做事卻十分有魄力,很強的小嬰兒。
“從裡包恩手上借過來的。”神代千緒實話實說。
她告訴雲雀恭彌她的想法:“今天下午我看到洗碗洗到想死的心都有的阿綱,被裡包恩打了一發子彈之後,體内的力量完全被激發了出來。”
“是那種頭上燃燒火焰的狀态?”這種狀态下的沢田綱吉他見過,雲雀恭彌開始産生了興趣。
“阿綱很廢,身體的各項數據甚至無法支撐他跑完男子一千米,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體内蘊藏的力量卻是不可估量,但是,沒有媒介就無法釋放出來。”
神代千緒看向雲雀恭彌:“裡包恩說這把槍中的子彈,能夠激發出被子彈打中一瞬間,死亡時後悔的人的體内力量。”
“有一點需要注意的是,如果被打中的人沒有後悔的事情,那麼他将會真正死亡。”
“裡包恩是這樣說的。”
神代千緒複述着裡包恩的話。
握着手上的槍,雲雀恭彌:“你想要我在臨死前後悔,激發出體内的力量?”
“前提是你要有後悔的事情。”神代千緒望着他。
雲雀恭彌看着手上的槍:“我沒有什麼後悔的事情。”
“遺憾呢?”
“也沒有。”
“喜歡的人?”
“……沒有。”
神代千緒朝雲雀恭彌接近,探頭,對上他的眼睛,貼面詢問:“你怎麼什麼都沒有?”
與這雙近在咫尺的眸子對視,雲雀恭彌白皙的耳垂浮現異樣色彩,他聲音仍舊疏離淡漠:“你希望我有什麼?”
神代千緒從他手上把槍拿過來。
她站起身:“那這種東西對你就沒有作用了,我去還給裡包恩。”
神代千緒轉身離開時,雲雀恭彌問:“你答應了他什麼條件?”
神代千緒回想裡包恩的話:“什麼都沒有答應,裡包恩說我是一個非常合他心意的女孩子,所以不介意幫我一點小忙。”
“雖然他隻是個嬰兒,說起話來卻格外有攻擊性呢。”
“可惜他隻是一個孩子。”
雲雀恭彌:“……”
雲雀恭彌:“你很希望他是一個大人?”
“如果他是大人的話,我大概會被他吸引到。”神代千緒手指抵在唇邊,想想裡包恩長大後的模樣:“他實在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嬰兒。”
但是這種人她一般不會去招惹。
這種人一旦認真起來,恐怕她要經曆一場麻煩才能分手後去多談幾個,如果被她多談的那幾個不會被他黑化暗殺的話。
所以她才說,會被吸引到,但心中想的是絕對不會發展關系。
雲雀恭彌罕見的唇角浮現一抹笑,雖然很淺很淺,但的确是笑了:“現實是,他隻是個沒斷奶的孩子。”
神代千緒點頭:“你說的對。”
雲雀恭彌忽然沉默下來,神代千緒就那樣靜靜的看着他。
雲雀恭彌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是神代千緒給他的。
雖然他沒有表現出來,但神代千緒感覺的很是清楚。
雲雀恭彌很是高傲,自己一個人獨來獨往,從不接受任何人的幫助,也從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脅。
他習慣了自己一個人撕咬獵物,也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站在并盛的頂點。
但現在,在他承認和他同為肉食動物的神代千緒轉學後,不過兩個星期,她突飛猛漲的實力,強大到了他現在無法到達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