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
濕熱的氣息萦繞在耳畔,時柒空茫的目光聚焦,遊走的思緒收回,視線落回【五條悟】身上。
[你猜。]
就算已經原諒他們的秘而不宣,看着面前讓自己喜歡到無法自拔的人,時柒偶爾也會想小小的捉弄一下。
“嗯哼,我猜——肯定是在想我,這還用說嘛~”
論自信程度,就時柒認識的人裡面,【五條悟】稱第二的話沒人敢稱第一。
[猜的沒錯,要不要繼續猜?]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此刻内心生出些許惡趣味來,突然就想為難他一次。
“…最強的五條老師可不會被你難住。”
話是這麼說,跳動的眼皮給了他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回答不好的話會出事。
從他臉上看出困擾,時柒感覺還蠻新奇的,畢竟他可是五條悟,在她面前又總是展現出沉穩可靠的一面。
[開玩笑的。]
指尖點了下他的額頭,笑意浮現在嘴角,她還是心軟了,猜心思遊戲就到此為止吧。
【五條悟】假裝被戳痛,捂着額頭委屈,可惜那雙無往不利的藍眸被繃帶擋住,不走心的演技更是動搖不了時柒。
兩人玩鬧一會兒,去處理後續的五條悟還未回來,時柒轉頭看向校門處,那裡已經空無一人。
“不用擔心,學生們都回宿舍了,他去和夜蛾商量事情,一時半會兒抽不出空也正常。”
側臉被戳了兩下,時柒抓住他作怪的手指,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不敢想象夜蛾校長有多頭疼。]
細數起來,學生時代五條悟和夏油傑就是倆問題學生,而兩個五條悟的存在又對他造成了不小的沖擊。
時至今日夜蛾校長看見他們倆,那表情都一言難盡,就像噩夢成為了現實,并且更加可怕。
單單五條悟就讓夜蛾的擡頭紋更深,發量似乎都減少許多,而夏油傑的到來和宣戰,時柒不免擔心夜蛾的心理狀态。
“嗯——問題不大,夜蛾會習慣的。”
【五條悟】沉思良久,給出這麼一個結論。
[你們真夠“尊師重道”的。]
換位思考,時柒都覺得他倆的操作令人窒息。
思及每次兩人闖禍後,夜蛾校長暴跳如雷的反應,她并不覺得這種事是可以習慣的。
聽懂她的暗諷,【五條悟】歪頭吐舌,試圖蒙混過關。
[是故意的對吧,别裝傻啊!]
在這一瞬間,時柒突然明悟,之前他們美其名曰要保證所有人反應的真實性,除了憂太,其他都都沒告知内情。
天真的她沒多想就信了,然而此時此刻,看【五條悟】這副作态,她覺得自己還是太嫩了。
“哎呀,突然想起來忘了件事,走,帶你去看硝子~”
轉移話題的方式極其拙劣且敷衍,不等時柒數叨,他往上掂了下,簡單粗暴打斷了她未發作的情緒,而後立刻瞬移離開天台。
因他沒打招呼的動作,時柒猝不及防體會了一把重心不穩,本能地傾身抱住他的脖子。
空間轉換帶來的暈眩令她閉上雙眼,再次睜開時,兩人已經位于醫務室門口。
每周至少光顧一次的時柒成了這裡的常客,總是待在醫務室的家入硝子今天卻難得沒在。
[硝子都不在,你這借口…]
環顧四周,确認醫務室空無一人,時柒瞥向故作鎮定的【五條悟】。
“唔——是我們來早了,離約好的時間還有一會兒哦。”
面對她的審視,【五條悟】如是解釋。
“并沒有和你約好,你的腦子終于壞掉了。”
可惜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巧,被拿來當借口的當事人硝子,就在這時出現在門外。
她的手裡捧着一罐咖啡,可見剛剛是去外面自助販賣機買提神飲料了,正好與他們錯過。
淺淡的黑眼圈給她增添了頹喪的色彩,配上慵懶的氣質和姣好的外表,被那些見過她的人視為女神也理所當然。
外人眼中的白衣天使,此時此刻卻對同期開啟嘲諷模式,而在場三人都已習慣。
“哪有,是硝子最近太忙忘記了吧。”
【五條悟】怎麼可能承認,甩鍋技能簡直不要太熟練,心虛這種詞都不會出現在他的人生字典裡。
“再忙都比不過你這位大忙人,說吧,又有什麼事。”
将罐裝咖啡随手往桌面一放,纖細的手指從口袋裡掏出鋼筆,從抽屜裡取出薄薄的本子,俨然是猜到他的目的。
不如說他們每次來找她,除了拜托她給時柒檢查或治療,也沒第三種可能。
“聰明,不愧是硝子~”
見友人已經做好準備,【五條悟】也不廢話,幾步上前把時柒放下,交給這方面比他更專業的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