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時間往前移一些,在阿伏兔樂颠颠地透過屏幕欣賞低質量雄性夜兔求愛荒蕪星球的陌生女性時,江夜剛剛從在姐姐面前失态的自我唾棄中清醒過來。
真是太失态了,江夜心裡的小人錘了自己一腦殼,頹喪地半跪在地上。隻是姐姐被陌生的、惡心的男人搭讪罷了,隻是心裡的警報拉響了而已,隻是……
吼——
在外人聽來格外恐怖的嘶吼傳入江夜耳中,讓她冷淡地哼了一聲。
哦,其實還有一點擔心貪玩的大蛇結果卻發現它們沒事後的失落。
她看向在大蛇頭頂跳躍的姐姐還有在她後面喋喋不休地說着什麼的男人,慢慢解開了身上的鬥篷,有些可惜地摸了摸身上的旗袍歎氣。
太可惜了,穿着鬥篷不方便活動,這身衣服可是她的親親姐姐親手做的!
“但是這也沒辦法。”
江夜咕哝着擡眸,看向了空中。
徨安的天空因為風沙和大蛇的鬧騰不複之前的清澈,但是空氣……不對。
徨安星從她誕生至今都沒聽過的精密零件轉動的聲音還有新鮮的帶着點焦味的機油,統統被自由的風送到了她的面前。
今天這是怎麼了,十年都不可能迎來一人的徨安,居然一下子來了這麼多訪客。
不過這位訪客,看起來并不願意光明正大地進來啊。
江夜拽過一條大蛇命令它好好看着自己的鬥篷,在計算好角度踩着大蛇的鱗片,躍起騰空,然後……
站在了一艘她隻見過廢棄殘骸的飛船頂上。
黑色的長發被高空的狂風掀起,連所謂的高原反應都沒有,行動自如的江夜并不知道自己正巧擋住了飛船的攝像頭,隻是咧開嘴角,順從自己的心意将傘尖瞄準了飛船響聲最大的地方。
“想要搶走姐姐的東西已經夠多了,去死吧。”
磅礴的能量壓縮化作子彈穿透飛船,江夜整個人如同一把利劍一般順着子彈刺穿的通道闖入飛船之中,空蕩蕩的艙室裡隻剩下放着畫面的屏幕泛着幽幽的藍光,唯有地上那一小塊焦黑的布料訴說着這裡曾有人存在的事實。
白亮的天光透過飛船頂部的大洞照射進來,江夜撿起那塊被她的子彈波及到的布料,在飛船即将墜毀的警告聲中撇嘴。
啧,被跑掉了。
她全然不顧頭頂大洞和灌進來的冷風,托着下巴一臉嚴肅。
姐姐說這些飛船都會發射很厲害的炮彈,那麼這台飛船的能讓下面那個屍體重歸死亡狀态的按鈕,在哪裡啊?
江夜對着光滑的操作台,陷入了沉思。
*
好、好險!
在女人進來的前一秒逃走的阿伏兔拍着胸口癱倒在救生艙内,滴滴嘟嘟的紅光照在他臉上,提醒他那艘他偷開出來的飛船即将墜毀的事實。
啊啊,這得給鳳仙大人打多長時間的白工才能還上啊!
阿伏兔捂住臉把自己重重地砸在座位上,剛剛那種生死時速他真的不想再經曆了。由精純的能量構成的子彈仿佛穿過屏幕一般,将他的鬥篷下擺釘在了地上。身體比意識最先反應過來恐怖的存在即将到來,本能催促着他趕緊離開。
記憶一片空白,他從沒有想過自己的速度居然能這麼快,油然而生的劫後餘生感讓他整個人都在抖。
什麼啊,他明明連自己埋在哪裡都想好了。
咚、咚咚、咚——
“喂,好煩啊你。”阿伏兔閉着眼睛腦袋後仰,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别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