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路過的陸光其實目的并不一般。
被揪着領子的副官無辜望天,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因為他家船長怎麼看都有話要和他說。
隻是……他家船長是不是太shy了點,從抓住他後領到現在十分鐘了,愣是一個字沒蹦出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雙腳懸空着的緣故,他現在感覺大腦輕飄飄的,好像模模糊糊地能看到孩子他媽。
“那、那個,船長……”脖子勒的有點難受的陸光開口,“我暫時還沒有成為臘肉腸的準備。”
眉頭不再緊皺,蹲在石頭上的江夜聽話地松開了手,托着臉說道:“再多說兩句話。”
半空翻轉身體平穩落地的陸光:“哈?”
江夜心裡的躁動在聽到陸光的聲音後安穩了不少,不知緣由,但直覺也告訴她最好不要深究。
重新恢複那副懶洋洋姿态的江夜倒下,以一個高難度的姿勢倒着癱在石頭上,像曬棉被一樣服帖,心裡那種奇怪的感覺在太陽的照射下一點點散去。
當然裡面少不了她副官的功勞。
有功的副官一臉古怪地看着她,她如常對待陽光的态度讓他頻頻側目。至于理由?
文藝的說法是,他們夜兔是被陽光厭棄的一族。沒有人會不向往陽光、向往溫暖,但是觸摸陽光,身體會“壞掉”,泛紅、開裂、焦化……不是直接的壞掉,而是緩慢的變化。
這讓他們永遠渴求般無法割舍,又痛苦于無法占有。
蒼白的皮膚會被灼傷,繃帶下滋生着對戰鬥的瘋狂,但誰又知道那到底是瘋狂,還是扭曲的偏執?
如同背陽的爬山虎。
……
當然正常簡單一點的說法就是,他們這一族好像對陽光過敏,但因為過敏反應不是立馬發作,所以幾乎全族人都對求而不得的太陽又愛又恨。
這時還像個樹懶一樣在那悠哉曬太陽的江夜就顯得格外突出了,就連陸光,都生出了一絲嫉妒。
但一想到她生活的環境,也不是不能理解。
雖然每隻夜兔聽到“徨安”這個詞都會晃神,但比起夜兔他更是個海盜,不不不,是宇宙大商人,隻要有錢,就連“陽光”也是可以買到的。
殘破的故鄉,在江夜奪船之前,是他不曾想過的踏足地。
強大又單純的怪物。
陸光小聲嘀咕了一句。
懶洋洋的江夜一下擡頭:“你剛剛有說什麼嗎?”
心裡被她靈敏的聽覺吓了一跳,表面仍是一副吊兒郎當樣的陸光摸着脖子回道:“沒有哦~”
不着調的樣子也不怪陸奧會嫌棄他。
感覺正面光照值充足了的江夜翻了個面,幹燥缺少植被覆蓋的星球是這樣的,晝夜溫差極大,短時間在太陽的照射下,這塊石頭早就燙得能在上面煎蛋,肉貼上去更是能滋滋地烤出油香。
江夜:但是我是夜兔(深沉.jpg)
“那你來找我幹什麼?”因為臉貼的石面有點近所以聲音悶悶的,江夜轉了轉脖子,把自己的正臉暴露在空氣中。
隻是自顧自地想倒打一耙掩蓋自己之前的不自在,卻沒想到正中紅心,陸光确實是有事要找她的。
沒忍住露出死魚眼的陸光拍拍地上的沙子,沙子怎麼拍下面都還是沙礫,但他就是要做這麼個無用功來滿足自己的儀式感。
“我說,船長啊……你打算什麼時候出去跑點‘業務’?”
這個海盜頭子盤着腿坐在那塊滾燙的石頭邊上,足以遮住三人的陽傘為他遮住了所有的陽光。
陽傘的陰影下,恍若有什麼在積聚暗長。
“千鳥可是個大船隊哦,不拿來做點什麼也太可惜了吧。”
“開party也好,代理服務也好,再不搞出點實際的名堂出來,手下的貓貓狗狗都要脫毛了。”
在一開始的震驚過後,陸光率先回過了神。
大蛇也好,艾*貓也好,甚至那群怪物也好,隻是徨安的“特産”。他們這群海盜除了一個托運服務,完全沒給江夜帶來什麼用處。
奪取千鳥後,其下的一切運轉其實還是由他陸光在掌管,船長的名頭是他心甘情願交給比他強大的江夜當作臣服的敲門磚,下面的那群人在新船長不自覺洩露出的神秘與強大下也不敢說什麼。
但是,他們是海盜。
無視規則的混亂充斥于他們的大腦,血腥、暴力、無序,那才是他們漂泊宇宙的真正追求。
無秩序可言,信奉弱肉強食的徨安對得上他們的胃口,可也僅限于此了。
畢竟這裡,真是無趣。
撚起一粒沙的陸光松手,為它配出龐大的“啪——”的墜擊聲。
一直軟趴趴的江夜又翻了個面,語氣是曬過太陽後特有的慵懶:“那就脫毛好了,動物有脫毛期很正常。”
陸光:“我感覺船長你好像沒抓住重點呢。”
已經被太陽曬化不想動腦子的江夜:“好吧,直接說你想幹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