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搖頭道：“跟姑娘有什麼關系？又不是你讓寶玉少爺這般做的。”

“李清，之前寶玉也是這般行事麼？”賈敏實在受不了寶玉拿丫鬟洩憤，以小窺大，可見賈寶玉脾氣秉性都非可托付的人。

“寶玉少爺跟姐妹們關系都好，隻與我關系一般，想來是我性格不讨喜的緣故。”李清學着親媽李嬷嬷剛才那樣，隻将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并不敢講賈寶玉半句不是。

賈敏冷笑道：“哪裡是你不讨喜？不過是你性子端正，不去讨他的好罷了。如今為了樁小事就拿丫頭洩憤，往後......”賈敏本想說夫妻生活，但想着孩子們尚小又将話咽了回去。隻是心裡徹徹底底否定了母親的提議。

賈寶玉這樣的性子品行實非良配。

......

榮國府的車架緩緩朝前走，路過的行人瞅着這樣的大陣仗，忍不住駐足看熱鬧。忠順王坐在酒樓上朝下望去，意味深長地笑道：“一家子蠢人，偏還有些運道。”

林如海是真有本事，破壞了老八在金陵的布局不說，還率先找着了先太子遺孤。這麼一算，甯國府的賈敬隻尋着個女娃娃，功勞可就大打折扣了。

也不知老八這回想如何破局。

忠順王擺明着吃瓜看熱鬧，自然是不嫌事兒大的。他對着心腹道：“跟王妃講，讓她與賈敏母女多多接觸。”

鳳凰山腳

賈母一行遇着了忠順王妃及忠賢王妃，她忙領着府中衆人叩頭行禮。兩位王妃端得和善大度，三春及黛玉皆得了賞賜，還道：“不愧是榮國府的姑娘，生得就是大氣。”而後又對着賈敏道：“許多年不曾見敏妹妹了，且讓我好好瞅瞅。聽說你前些日子找了老太醫問診，身子可還好？”

“都是些婦人症，吃兩幅藥就行了。”

忠賢王妃則握着林黛玉的手道：“這孩子生得真好，比妹妹幼時還要精緻。林大人怎麼舍得讓你們母女獨自入京的？”

“聽說你幼子還未滿周歲吧。”

賈敏笑道：“王妃記性真好，是還不滿周歲。也是巧了，今年我兩個侄兒成婚，索性回娘家住段日子。”

賈母也适時表達了對女兒的想念。一旁忠順王妃見她們說個沒完沒了，就笑道：“弟妹，這兒風大，不若尋間屋舍坐下來慢慢說？”

“到時候有什麼想要拷問的，且慢慢問。”

一句“拷問”讓忠賢王妃讪笑地閉了嘴，她呵呵假笑道：“嫂子真會說笑。”而後低頭讓女兒帶着三春并林黛玉去空地上玩耍。

鳳凰山腳下有一大塊空地，綠草如茵，溪水潺潺，斜坡處樹蔭下早有仆從搭建好了休憩的長棚，棚下座椅桌台一應俱全。

忠賢王的大女兒朝陽郡主是個十分随和的姑娘，因年長幾歲，也頗有些大姐的派頭，帶着榮國府的姑娘們去了休憩長棚，領着她們結識各府姑娘。

“平日裡怎麼不見姐妹們出來玩耍？”姑娘們見了三春與黛玉頗為稀奇，她們都聽過榮國府的名号，倒是沒想着他家裡竟也有姑娘，瞧着模樣性子都不錯，怎麼京城裡各項宴請不見她們的人影？

三春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總不能說當家太太沒帶着她們出門交際吧。

還是探春反應最快道：“之前的先生十分嚴厲，成日裡忙着上課，倒是不曾認識姐妹們。不過緣深不管早晚，今日可不就巧遇了。”說罷又介紹林黛玉給各位姑娘認識。

賈探春心中清楚，剛才那些不過是客套話。去年踏青時也曾巧遇過，但相互見了也未這般客套。今日這般，怕是沾了朝陽郡主的光。

而朝陽郡主，怕是為了林妹妹。

果不其然，再之後朝陽郡主一直拉着林黛玉說話。

而另一旁賈寶玉則頻頻回頭望向林黛玉，馮紫英上前道：“寶玉，怎麼了？丢了魂了？”

“沒，最近課業較多。”

“你爹好端端地怎麼管這麼多了？”

賈寶玉不好講賈敏的不是，隻笑哈哈岔開話題道：“那位公子是誰？怎麼沒見過？”馮紫英順着賈寶玉的視線看過去，隻見那位公子生得玉顔皎皎，身若瓊枝，眉眼處亦有些病弱之氣。

“他啊，中山候家的幼子，徐冠平，最近才回到京都。”

“哎哎哎，你别想着過去結交，那個是啞巴，不會說話的。”

“你沒看見他四周都無人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