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箱子鑰匙和對牌,的的确确都是林家專用的,她早上出去那麼一會兒工夫,太太把管家權就這麼輕而易舉要到手了?
回頭望着太太,又看向薛元娘美滋滋吃飯的模樣。
怪哉!老爺怎麼會變化如此巨大?受什麼打擊了嗎?
不好,姑娘不會真的被老爺放棄,直接丢到榮國府就不管了吧。
薛元娘開開心心,你們就猜着吧,反正信送到柳氏手裡至少需要十來日,林如海動作再慢,這段時間也得初有所得。
更别說,探花出身的林如海,行動力恐怖如斯~
府内昨天開始搞,今日府外不得有更大的事情發生?
等着吧,她薛元娘不會在屋子裡待太久的。
正吃得開心,屋外小丫頭敲門進來,笑眯眯通報道:“太太,大管家媳婦帶着幾個管事媳婦一起來拜見太太,府裡今天的事還沒定下,需要太太安排。”
“這麼快?”薛元娘看向徐嬷嬷,無辜道,“嬷嬷,怎麼辦?”
徐嬷嬷天靈蓋仿佛被吹開來,涼飕飕一哆嗦,回過神笑開了花。
“放心,嬷嬷我門清着呢,太太你安心吃,讓她們都進來吧。”
那小丫頭隻是笑笑,眼神依舊看向薛元娘,薛元娘微微一笑,是個懂事孩子:“那就嬷嬷幫我弄,我看着就好。”
“行!”徐嬷嬷笑得見牙不見眼,春風得意不過如此。
林笙家的走進來,迎上她,能不知道她什麼想法?
“徐嬷嬷,老爺有吩咐,要太太親自做,一點點學起來,我跟你都隻能教,不能越俎代庖喲,否則闆子伺候。”林笙家的一潑涼水倒她身上,招呼着其他幾人進來。
“都給我仔細點,意見可以提,主意必須得是太太自己拿,誰要敢越俎代庖,直接在外頭院子裡打,老爺格外吩咐,長凳就放在那兒,誰要想試試看,現在就可以躺上去。”
徐嬷嬷總覺得哪裡不對,拉過林笙家的來問。
“老爺這是什麼意思?讓太太全權做主?太太重新學起來?”
林笙家的點點頭:“我家那口子說得明明白白,老爺想讓太太不要閑着,天天窩着,身子骨越來越懶散。”
“啊?”徐嬷嬷無言以對,老爺是瘋了嗎?太太小門小戶,直接全權做主,合适嗎?
合不合适,老爺自己沒覺得有問題,旁人沒資格多說什麼,林笙家的故意跟徐嬷嬷交代清楚,省得她一意孤行後面連累自己。
一夥人站在飯桌前時,薛元娘知道,林如海那厮心眼隻有針孔大,不想讓她過得太潇灑。
真記仇啊!
又不是她親自做,聽一聽彙報能有多少事?
一口一個小包子,喝着湯,一個個聽她們想幹什麼。
人她自然一個不認識,林笙家的将花名冊一一翻好,對着人臉認名字,是個龐大的工程,好在人不多,十幾個,一天記一個絕對記得完。
管事媳婦們站成排,等着被檢閱似的,之前敏太太也不會這樣做。小門小戶的出生,管起事來膽子不小,心安理得聽着看着,沒有任何心虛。
“說那麼多,給我個明确的數。”薛元娘等着第一個開口的婆子,語氣不善,眼神下意識帶出銳利,直勾勾瞪着她,“賬都沒算明白,好意思跟我要對牌,我還得聽你在這拐來拐去的打着彎得糊弄,等想好了再來,下一個。”
“太太,是這樣的,姑娘那裡的西席先生需要置換身衣衫,按照舊例得準備兩套,那筆墨紙硯是不是也得籌備……”
“行了,列單子我看,需要的數量和品次寫清楚給我,懶得聽那麼多,下一個。”
薛元娘揮揮手,這都什麼效率,沒有列舉清楚也能往上報?丢了落了不還得找她要?最讨厭賬不清晰責任劃分不明,找人都不知道找誰去。
接連兩婆子挨了批,林笙家的都屏息凝神,不敢多嘴,徐嬷嬷更是驚掉下巴,不敢置信。
下一個婆子明顯局促起來,說話都有些結巴。
“太太,正院裡的東西都登記造冊了,就是跟以前的出入差距有點大,您看看。”
薛元娘接過來一瞅,不是出入差距有點大,是基本沒剩下多少,日用品、藥品銀錢不剩半點,金銀首飾擺件倒是還剩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