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知這一世令你幸福或者不是我,自言自語都可,自憐自愛都可,你笑了不需要我。”*
一曲唱罷,所有人眼含驚訝,齊刷刷地注視沈一。
還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啊。
氣氛正好,偏偏有人就要在這個時候出來作妖。
隻聽李山河哈哈大笑,調侃沈一道:“我還以為你會唱什麼《精忠報國》呢。”歌是好聽,唱得也不錯,就是跟《精忠報國》完全兩個類型。
沈一唱的是一首粵語歌,原唱還是位女歌手。
盡管在座的“無一幸免”,沒有一個聽過這首歌,但不妨礙他們瞬間來了精神,暗忖沈一走的還是鐵漢柔情那一挂。
至于事情真相如何,隻有當事人沈一知道了。
當事人不置可否,隻一味壓着怒火,低聲呵斥李山河:“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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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完歌出來,時間已經不早了。
月亮高懸半空,仿佛已等待多時,待他們一現身,好目送他們歸家。
“好了好了,到這兒就可以了,一群大老爺們兒,真遇見了事兒,指不定誰有事呢。”
“放心好了,開車來的,喝了酒的,都叫好了代駕。前不久,那家二世祖不是剛因為這事兒進去了麼,這段時間嚴打,我們肯定不會頂風作案的。”
理智尚存的,當即嗆聲回去:“不嚴打也不能頂風作案!”
換來了别人随意敷衍幾句。
他們一群人在KTV大門口聚集,偶爾吹來一陣風,将他們身上的酒味散布出去。
若有無關群衆路過,毫不意外,皆是腳步一頓,再往後一退,按照道路面積最大的限度,繞到最遠走過去。
十來個年輕男人帶着酒味站在一起,好似多種不穩定因素齊聚一堂。
仿佛下一秒,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男青年們嬉笑怒罵,沒意識到他們給市容市貌造成了什麼影響。
等到代駕一個接一個到,跟幼兒園門口領孩子似的,領走了自家的雇主,市容市貌才算有了回轉的餘地。
沒開車的,順路碰上一條道上的,行了個方便搭便車走了。
等人走差不多了,最後隻剩下江小海、沈一和李山河三人。李山河開了車,也喝了酒,但放心不下沈一,特意留到最後。
“大晚上的,你剛上路,又開了一天的車。”李山河建議道,“你開我的車,我跟你一道先送小海回去。”
江小海卻第一個拒絕了他的提議:“沒事兒,我可以像上次那樣,坐公交回去。這次換地鐵好了,我還沒坐過地鐵呢。”
沈一殘忍地打破了他的美好願景:“這個點公共交通已經停運了,司機師傅們也是要下班的。好了,别争了,我把你帶過來,肯定要把你全須全尾地送回去。”
解決了江小海的問題,沈一又對李山河道:“我開你的車做什麼,你要麼叫代駕,要麼把車停在這兒,坐我的車回去。”
李山河搓了搓手,沖沈一讨好地笑了笑:“這不是回國後,太開心了,沒注意,有點放飛自我了麼。這個地段停車,你也知道的,嘿嘿。”
沈一:“……”
真行,都這樣了,還充大款請客。
最後他們還是坐沈一的車走了。
李山河開的是他那輛火紅色的跑車,兩座,三個人坐不開。
至于停車費——沈一前兩天剛拿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之前成績一出爐,父母、姐姐姐夫,還有哥嫂就送房送車送股份,這次想不到給什麼,直接打錢充盈他的小金庫。
沈一沒什麼燒錢的愛好,最近錢多到沒有地方花,正好拿來給李山河交停車費了。
李山河感激涕零,送江小海回去的路上,他眼淚花花,情緒高昂,随時準備為好兄弟上刀山下火海。
然後就高昂過了頭,倒在後座呼呼睡着了。
雖然睡相不太雅觀,但還算有點公德心,沒有随便打呼影響司機開車。
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是這麼報答好兄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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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哥,拜托了,我也是沒有辦法!”
一般情況下,得道高僧見了李山河,都會感歎一句這孩子沒有什麼慧根——智慧的根。
非一般情況下,算命的還會算出他五行缺德,尤其是缺少了智慧的根系,他常常一拍腦門,就會做出常人所不能理解之事。
等到發現自己解決不了,還會來求助沈一。往往沈一不是替他擦屁股,就是被他拉下水。
這聲“沈哥”,似有千鈞重,好似沈一所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