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6
當時公安準備的身份是個前黑/道小太子。
東京的港口區常年盤踞着大大小小不同的黑/幫,一度混戰不休。公安蹲守過幾次,但成效不大。
畢竟這些黑/幫與當地居民相輔相成,加上公安在外沒什麼好名聲,他們當然更容易相信本地出身的黑/幫。起碼黑/幫收了錢真的會辦事。
線人就出自這樣一個黑/幫,但他小的時候,身為黑/幫首領的父親就已經在準備洗白上岸,解散手下的幫派。隻是保密工作沒做好,被當時的若頭察覺到了蛛絲馬迹,帶着心腹手下先把首領一家解決了。
線人當時去了親戚家玩,時間太晚就住在了親戚家,勉強躲過一劫。
第二天事發,親戚見勢不妙立刻帶着小孩和一大家子跑路,沒被追來的殺手堵住,少年就這樣在隔海相望的國家長大。
等到他大學借留學的借口回到日本,本想親自出手報複仇家,可沒想到的是原本的黑/幫已經成長為了盤踞港口區的龐然大物,他很難辦到,才主動找上了公安。
他允許公安使用他的身份,以及父母留下來的人脈與資金,但作為交換條件,公安要将整個黑/幫都解決。
尤其是曾經的若頭、現在的新首領。
接到消息的公安内部甚至沒有讨論就同意了。
清理黑/幫本就是他們的任務,能在此基礎上得到一個好用的身份,當然是意外之喜。
線人的名字是唯川光希,他的父母給他起了一個充滿美好寓意的名字,就是希望他能遠離黑暗的一切,大踏步走向新的未來。
然而可惜的是,無論是準備洗白上岸的父親,還是身為音樂家的母親,都沒想到自己無法見證孩子之後的一切。
上輩子公安曾把這個身份放到他面前,問他要不要用。
這是個很不錯的基礎身份,在日本有完整的證件,唯川家在黑/道的勢力也能稍微庇護一下初入地下世界的卧底警察。
更好的是,由于唯川光希幼年便逃到了國外,日本境内幾乎沒有留下多少他存在的痕迹。身為留學生歸來的他在校園裡也獨來獨往,不關注他人也不被他人關注,沒有至交好友,性格就可以随意塗抹。
當時他的教官給他看了唯川光希的照片,成年後的樣貌兩人并不相似,卻有一雙如出一轍的丹鳳眼。
繼承自身為音樂家的母親。
唯二容易露出破綻的地方是,唯川光希是早稻田大學會計系的留學生,而諸伏景光對于經濟金融領域一竅不通;
唯川的母親是知名小提琴演奏家,在母親的耳濡目染下唯川也拉得一手好小提琴。他幼年曾有過在小學學園祭登□□奏的經曆,甚至拿了節目評選的金獎。而景光隻學過吉他和貝斯。
這樣的過去不太可能抹掉。
樂器說不會就不會了顯然也不太可能。
雖然弦樂都是相通的,學過一種弦樂器之後再學另一種絕對比初學者要簡單一些,可那時諸伏景光沒有那麼多時間。
最終他還是決定以個人經曆為藍本,重新塑造一個新的身份用作卧底任務。
但這次,景光想要試一試使用唯川光希的身份。
一旦這個身份啟用,真正的唯川立刻就會動身返回那個隔海相望的國度,一輩子不再歸來。
而他之所以想用這個身份,主要還是為了卧底任務。
之前的幾年,他走的是一步一個腳印路線,從底層慢慢往上升。在還是普通成員的時候展露一點天分,順理成章被琴酒看中,開始他作為外勤人員的工作并拿到代号。
這不是個壞路線,甚至相當安全且平穩,能給剛開始卧底任務的新人警察一點适應的時間,不至于開始就暴露。但壞就壞在外勤人員有個繞不過去的大山。
琴酒。
以他和琴酒有限的幾次接觸來看,作為隊友,琴酒的脾氣尚算溫和,也很能容忍同伴偶爾的僭越與胡攪蠻纏。但這個人疑心病很重,除了從小在組織裡長大的一些代号成員,幾乎不相信任何人。
……當然,其實他覺得,從小在組織裡長大的人也不一定就能得到琴酒全部的信任就是了。
在琴酒身邊工作,可以說根本不是個好去處。
隻要有他在,BOSS永遠不可能提拔其他任何人。
至于情報組,頂頭上司是朗姆,同樣是個疑心病重的。而且zero要是選擇以情報專家的身份進入組織,與zero撞人設并不是件好事。
除了朗姆,貝爾摩德同樣是個不容小觑的女人。
所以諸伏景光選擇了一條新的路線。
他要走皮斯科那條路。
想辦法引起退居二線的前元老皮斯科的注意,在對方的推薦或招攬下進入組織。借由對方管理的财務部門,或許能找到更多線索。
況且,皮斯科會在七年後因為任務出了纰漏被琴酒處決……這就是他的機會。
取代皮斯科的位置,更進一步将觸手伸進組織的最深處。
為此,一個早稻田大學會計系的高材生身份非常方便,是他能利用的天然優勢。
早點開始學習也方便他能更好的融入。這些金融類書籍和字典都是為此準備的。
“總之,加油吧。”青年人伸了個懶腰,關掉手機頁面,洗漱睡覺。
他要做的事情還很多,一分鐘都不想浪費。
——
時間在諸伏景光忙忙碌碌的學習與訓練之中逐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