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斯科很開心地看到了屏幕上的人名,語氣輕松地笑着說:“我的好孩子或許是來給我報喜的吧?哈哈哈。”
貝爾摩德順着他說了一句。“那就祝他旗開得勝咯。”
“哈哈,承你吉言。”皮斯科按下了接聽鍵。
“皮斯科先生。”電話那頭的愛爾蘭語氣卻并不輕松,背景音能聽出逐漸遠去的嘈雜說話聲與呼呼的風聲。
老人縱橫商海沉浮多載的神經被撥動,本能覺得不好。
“怎麼了愛爾蘭?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是交易結束了嗎?”
“不,交易中止了。”愛爾蘭急急忙忙道。“我們還在商定條款的時候,窗戶外就傳來警笛聲。我的下屬跑進來告訴我說條子來了,我隻能抛下佐藤明獨自離開。”
佐藤明就是三合會的現任組長。
“條子來了?”皮斯科的聲音一瞬間拔高,又在意識到周圍還有人時迅速壓下。
“怎麼回事?哪邊的條子?”
“不像是警視廳那些刑警,下邊人也說沒在警車上看到組織犯罪對策部的标志。估計是公安。”愛爾蘭咬牙。
任誰也不會對任務完成到一半的時候碰見警察這件事感覺心情愉悅。
“我帶着人從天台跳走的,沿着旁邊建築的安全通道避開了公安的圍剿。但佐藤估計就沒這麼幸運了。恐怕跑不掉。”愛爾蘭有些焦慮。
倒不是對三合會有什麼不舍或者愧疚的情緒,愛爾蘭是擔心佐藤被抓之後會把組織供出來。
“皮斯科先生,我們是不是今晚就想辦法把佐藤除掉?反正他被抓的話也不可能再握着那條走私線,組織直接派人逼問出來後占了就好。”
愛爾蘭如此提議道。
皮斯科隻慌亂了一瞬便冷靜下來。
“就這麼做。愛爾蘭,我會再向組織申請能出動的代号成員協助你将佐藤清除,無比确保不要将組織的存在暴露于人前!”
“明白。”愛爾蘭應下安排,挂了電話。
而皮斯科臉上的表情很有些挂不住。
他剛剛還在貝爾摩德面前誇下海口,說愛爾蘭絕對沒問題,結果談判就出了事……
雖然是外力作用,但他臉色依舊很難看。
貝爾摩德很懂察言觀色,從皮斯科的隻言片語中基本推斷出了事情的真相,也沒有故意譏諷他,隻是說:“怎麼樣?需要我幫忙叫人嗎?”
她自己不是能親入前線的代号成員,這件事當然要靠琴酒那種外勤。
“不,我會聯系基安蒂和科恩,拜托他們從旁協助。”
皮斯科很快調整好了狀态,重新回到雲淡風輕面無表情的樣子。
如今還在酒會上,他不能讓人看出不對。
“隻不過清理掉佐藤之後我會立刻回組織調人,接手走私線。麻煩你了貝爾摩德。這次用不上你幫忙了。”皮斯科沒了虛與委蛇的興緻,皮笑肉不笑地想要盡快結束這個話題。
但貝爾摩德卻關注着不一樣的地方。
“是嗎?你難道不好奇,組織這麼隐蔽的行動為什麼會暴露嗎?”千面的魔女慢悠悠抛出話語。
這一刻,美麗女人身上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絲冷冽的氣息,如同冰山上的火焰,又或者大海上的渦流。
“暴露?”皮斯科皺起眉。
愛爾蘭離開得輕易,所以皮斯科還沒有立刻往組織内部洩密的方向去想。
現在想想,這件事發生得确實太巧了。
但……
“不會的。這件事隻有我們三個知道。你我都不會将消息透露給公安,愛爾蘭更不可能。”老人當機立斷否定了這個猜測。
“應該是三合會那邊出了問題。”
真是的,居然這個時候出問題……
皮斯科的心情明顯變得極差,哪怕有了補救方案,也無法掩蓋他的不愉。
“抱歉,莎朗,我有點急事要去辦。”皮斯科回到了裝模作樣的枡山憲三身份内,假惺惺地和女明星告别。
“希望你能享受今晚的酒會。”
說完便急匆匆離去。
貝爾摩德手裡端着盛滿金燦燦酒水的香槟杯,露出了一個微妙的笑容。
嘛,雖然皮斯科的樂子看着很是有趣,卻不能經常看呢。
而且,她也不認為正趕上組織談判時公安闖進去是個巧合。
女人輕輕抿了一口酒液,轉身也離開了隐秘的角落。
作為情報人員的直覺,她認為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貝爾摩德從不相信巧合。
那就讓我看看吧。
女人秀氣的指尖漫不經心地劃過香槟杯的杯口。
是誰站在這件事背後呢?是叛徒?老鼠?還是真的隻是單純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