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中十分幹擾視線,狙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愛爾蘭想要趁着人轉移時将佐藤明殺死的計劃胎死腹中。
皮斯科甚至想過要不要動用公安内部的線人。不過最後還是覺得太虧了而放手。
最後他選擇了一種出其不意的方式——
在警察突擊審訊之後的夜晚,趁着警視廳人手緊缺,讓底層人員身上綁着炸彈開車沖進警視廳,他則趁亂闖進去将人滅口。
至于這個過程中會不會誤傷幾個條子,那就不是愛爾蘭關心的事情了。
總之,在佐藤明死後,皮斯科才能安心讓他心愛的義子去找幾個三合會的高層過來,逼問走私線路的下落。
老人用毛巾擦了擦手,走進下屬準備的休息室。
“皮斯科先生。”愛爾蘭走過去,用一種低姿态靠近皮斯科。
“抱歉,這次任務沒能正常完成。”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
皮斯科拍拍他的頭,示意這件事過去了。“沒人能想到條子會闖進去,和你無關。隻要補救得及時,組織也不會說什麼。”
在組織很多年的皮斯科完全掌握了如何在組織内劃水摸魚的秘訣。
隻要結果是好的就行。
“而且你的實力我是放心的。隻要你沒事就好。”
打一棒子給個甜棗确實是馴服手下的必要手段。但在愛爾蘭身上已經可以不必過多使用了。
相反,要适當安撫才行。
見皮斯科沒有生氣,愛爾蘭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語氣也重新雀躍起來,給自己視同父親般的男人展示他得到的消息:
“我解決佐藤的時候,發現他們沒有把人關進搜查一課那些刑警保險起見會選擇的審訊室,也不是公安部那群人的行政大樓,最後還是在搜查二課的地盤裡找到人的。”
愛爾蘭拿起茶壺給皮斯科倒了一杯紅茶。
“搜查二課?”
皮斯科剛想拿起茶杯的手頓了一下。
“對。搜查二課。而且有個下屬說在警局裡面見到了之前去‘蝴蝶’酒吧查賬的警察。”
警視廳搜查二課,是個專門針對智能罪和商業罪的刑事部門。由他們出面抓人,意味着是三合會的賬冊出了問題。
有人向警視廳提交了三合會的賬目問題,才引動了警察。
“哼。原來如此。”皮斯科端起茶杯輕啜一口,面上一派悠然自得。
“貝爾摩德還說有可能是組織裡出了内鬼……看來果然是她想太多。”
組織隻是倒黴,恰巧趕上了而已。
想明白了這件事,皮斯科不再關注什麼内鬼不内鬼,而是目前已經分崩離析的三合會,還有他們最重要的目的。
他指示愛爾蘭接下來的工作。
“走私線你派人去确認一下。我們的戰利品别讓琴酒拿到手了。”他說。
組織内部派系分明。直屬于BOSS的琴酒和貝爾摩德他不願交惡,卻也不想将到手的功勞就這麼讓出去。
朗姆那家夥仗着父母蔭蔽坐上二把手的位置,卻蠢笨不已,肆意揮霍天賦。越是明了自身缺陷所在,越是苛刻得追求速戰速決。越是速戰速決,漏洞就越來越大。
所謂急性子,不過是朗姆找補的借口。
不過好在BOSS對于跟随他的老人向來多有容忍,再加上朗姆自知失利,老老實實夾起尾巴過了好些年,否則也不會讓朗姆繼續待在二把手的位置上。
至于他們這些幕後支持着組織的财閥、借助組織勢力起家的财團,則是組織内部的另一個派系。
再加上哪邊也不願加入、隻想借組織的庇佑過一天算一天的家夥們。
彼此間互相戒備,也能相互合作。
皮斯科的精力已經跟不上了。在他打算退居二線之前,不能讓履曆上添了污點,也不能讓人看出疲态。
“是。我會和帕林卡*1确認這件事。”
愛爾蘭應下安排。
“還有……”皮斯科眼珠一轉。“配合貝爾摩德查一查三合會被警方盯上的始末。組織吃了個暗虧,可不能就這麼算了。要給出我們的态度才行。”
“明白。”愛爾蘭點頭。
休息室裡不再有交流的聲音。
皮斯科不再關注三合會的後續,全權交給起了心思的貝爾摩德和愛爾蘭。而成功安排了這一切的諸伏景光,如今正躲在租住的單身公寓裡,打定主意接下來兩天都不出門。
時間已經來到了十一月六日。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漫畫】裡定下的,萩原研二的死期,就是明天。
他仔細看過了1200萬人質*2那一話,除了分析出一大堆萩原不像萩原、松田不像松田的地方外,還注意到了導緻萩原身死的最大破綻。
——那就是爆處班出外勤居然不帶信号屏蔽器?
太可笑了。作為拆彈工具之一,信号屏蔽器與防爆罐是哪怕落下防護服也不會落下的東西。因為防護服最多隻能在重大危機來臨時幫拆彈警察留個全屍,可信号屏蔽器能摒除一切外界幹擾。
他不知道這一次萩原還會不會忘記帶上,他隻好自己準備着。
隻要排爆警察出現在這棟大樓,他就把屏蔽器打開,手動提供給他們一個絕對安全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