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重一點說不定還會打他一巴掌。
寬大的掌心不由得收緊,直勾勾地黑眸染上了興奮。
“啪”的一聲,謝時白用力甩開陸辭珩的手,清淡的眸底泛着一層不悅,清冷淡然的面孔都染上了幾分攻擊力,從一開始淡漠平靜的氣氛被打破,增添了幾分活人感。
“别碰我。”
可惜這是公共場合。
陸辭珩指腹下意識的輕碾仿佛還能感受到眼前人留下的體溫,鼻腔中能嗅到謝時白揮開手時随着風一同掃過來的冷調香,仿佛夾雜着冰晶撲面微涼。
他眸光流轉着暗沉的光,舌尖抵了下腮,視線停留在謝時白手腕上幾秒:“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的,謝老師。”
謝時白充耳不聞,手腕上殘留觸感存在感極強,仿佛有數不清的螞蟻啃咬蔓延,接觸與幻痛在腦海中爆炸,強烈地想要去洗手的欲望讓他控制的艱難,同時耐心也在耗盡。
手指碰到門時,身後的聲音依舊沒停。
“與其找一個不同的人簽協議冒着被揭穿的風險,不如直接找一個同樣需求的人合作更安穩。這個道理謝老師肯定比我更明白吧?”
謝時白攥緊了手指,神情頓了幾秒。
陸辭珩凝視着謝時白的背影,繼續道:“合同隻能約束一個人在法律上的行為,并不能約束一個人的人品。正因為有補償金在,決定協議結婚的人就會因為更多的金錢做出别的選擇。”
“而我不一樣,我們的目的一樣誰也不會出賣誰,并且我不需要補償金。綜上所述,我跟你剛剛看的那些歪瓜裂棗比起來簡直是最完美的合作人選。”
陸辭珩笑道:“這麼完美的合作對象不選,謝老師有點暴殄天物了。”
謝時白面色冰冷,眼尾輕掃一眼毫不留情的譏諷:“你對自己評價還真夠高。”
陸辭珩笑容燦爛,看起來像是認真地在謙虛:“一般評價。”
謝時白:“……”
無語歸無語,謝時白聽懂了陸辭珩話中的意思。
冷白的手指捏得有些用力,他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去回憶分析陸辭珩的話。
一旦跟陌生人協議結婚就相當于自己制造了把柄,并且親手交到了陌生人手中。
陸辭珩說得對,合同約束不了一個人的人品。而且一旦跟他協議結婚便會被那些人盯上,金錢誘惑隻會給得比他更多。
哪怕調查得再仔細也沒用,人心隔肚皮永遠猜不到這個人在誘惑下是人是鬼。
謝時白提前考慮過這些因素,這是這條路必要走的風險。隻不過陸辭珩的提議讓這件事多了一條看起來沒有風險且嶄新的路。
臨門一腳的時候,謝時白更傾向于不會影響信托的那條路。
陸辭珩鴨舌帽下的黑眸盯着謝時白,注意到對方的情緒并沒有過多的抵觸後,繼續道:“怎麼樣謝老師,我們繼續談談?”
謝時白轉身直視着陸辭珩,質問道:“陸辭珩,我們的關系什麼時候好到這種程度了?你的目的是什麼。”
陸辭珩輕笑:“我能有什麼目的。無非就是網上都覺得我們關系不好,就算被拍也不會有人信我們結婚了,減少了職業問題。你有需求我剛好也有。”
“而且我們都是老熟人,互相幫忙而已。”
謝時白長睫微垂,思索了幾秒。
“最重要的一點。”陸辭珩繼續道:“我人帥,人品好,不黏人,有契約精神還有演技。結婚後掩人耳目的同居也不會打擾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有三百六十六天都在劇組,就算同居了也跟你自己生活一樣。”
“除了必要的演戲環節絕對不會出現打擾你的生活,跟我結婚是一件穩賺不賠的事。”
謝時白情緒有了一絲波動,他最糾結的一點是協議結婚後的同居生活,空間難免會出現另一個人的影子,就算劃分了生活區域還是會對他造成影響。
隻不過陸辭珩的表達方式聽了會讓人不爽。
謝時白毫不留情地嘲諷道:“自戀。”
“實話實說,我這個人很坦誠的。”
陸辭珩拿出準備好的筆,利落地翻開謝時白的協議,看也沒看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謝時白注意到他的動作頓了幾秒,眸底劃過了探究。
陸辭珩寫完将協議往前推了推,目光凝視着仿佛要将對面盯出一個窟窿般:“給個機會,謝老師。”
謝時白盯着協議看了幾秒,不可否認陸辭珩說得很對,這樣的協議的确是最優解。并且兩個人關系不好協議結束也不會有更多的變故,最糟糕不過是矛盾,而他們現在已經是最不合的狀态。
可能是手腕上被蠶食的感覺加劇,導緻他忽略了落在身上的視線,對面投射而來的視線灼熱仿佛能将紙穿透。
同時焦慮蓋過了謝時白本心裡的多疑。
他沒有碰那支被人用過的筆,拿出了自己的鋼筆,在合同上簽下了名字。
随着筆墨勾出最後一個偏旁,謝時白停筆一擡眸就撞上了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眸,灼熱明亮中仿佛暗含着更加濃稠的情緒,像是狗見到了骨頭般,隐約潛藏着什麼看不懂的危險。
謝時白下意識地生出了反悔的心思。
心想自己真的是跟陸辭珩一樣,腦子有病才會同意這件事。
陸辭珩像是能讀懂他的心思一樣,立馬将自己的那份合同拿回去。保護得嚴嚴實實:“簽下就不能反悔了。”
謝時白抿了下唇反駁道:“誰想反悔了。”
陸辭珩拿着屬于自己的那份合同,鴨舌帽下的眼眸明亮,語氣染上了幾分笑意:“走吧,今天就把證領了。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