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的脆響在停車場内顯得響亮,但軀體化肢體反應的謝時白根本用不了多少力氣,這一巴掌力道并沒有很重。
陸辭珩的臉被打得歪到了一邊,他舌尖抵了抵腮,臉上麻麻的痛感并不多,過了幾秒側頭輕聲:“一巴掌就夠了?要不要再打一下?”
謝時白喘息着,眸光冷冰冰。
陸辭珩對于這巴掌的接受度良好,笑眯眯:“一會再打也行。”
他從善如流地将人安置好系安全帶,上車開車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謝時白身體沒什麼力氣,軀體化的病情讓他整個人的情緒都有些厭倦:“陸辭珩,你忘了我們是什麼關系了嗎?”
陸辭珩思索了幾秒,不緊不慢道:“在醫院可以合法簽字的關系?”
謝時白現在覺得跟陸辭珩協議,是他這輩子最錯誤的決定。
“别這樣看着我謝老師,我不這樣的話你肯定會一直忍着不去醫院吧?”陸辭珩邊開車邊說:“臉都白成什麼樣了,這種時候就别倔了。”
謝時白沉默了幾秒,他唇色發白,軀體化的胃絞痛還會伴随着輕微的窒息感,胸悶與焦躁,他很久沒有過這種強烈的病體反應了,陸辭珩說得對,換他自己并不會去醫院。
陸辭珩感慨道:“你剛剛打我那巴掌一點手勁都沒有,接下來也是這種力氣的話,我也太賺了。”
“不過你打别人的時候要隔着衣服,打我卻不用。”他思索了幾秒得出了結論,笑眯眯道:“謝老師,之前說的讨厭和我有肢體接觸是騙人的吧?”
謝時白唇色蒼白,他發絲貼着臉頰,清冷的眸子微擡,語氣嘲弄:“你在說什麼蠢話。”
陸辭珩輕笑:“沒關系,我都懂。謝老師,你休息一會吧,等到了醫院想打多少下都讓你打,我說到做到。”
謝時白看了一眼陸辭珩,扭頭看向車窗外掠過的景。
被人打了一巴掌還這麼開心。
*
陸辭珩選了最近的醫院,路上沒有堵車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
謝時白的主要症狀是接觸障礙導緻的焦慮軀體化,跟正常的病理性比起來軀體化反而更難治療。醫生建議輸液,可以盡快地起到鎮靜作用。
“之後病人可能會比較嗜睡和四肢無力這都屬于正常的副作用。”醫生對陸辭珩說:“你作為他的伴侶,有些情況要多照顧一下他。”
陸辭珩點頭,詢問謝時白接下來的飲食有沒有需要注意的。
醫生說道:“我給你列個單子,這些東西都是他要忌口的。”
陸辭珩笑容燦爛:“謝謝醫生了。”
謝時白倚靠着病床,輸上點滴沒多久胃裡的症狀開始減輕,手也漸漸有了力氣,但食道反流的症狀不會很快消失,隻是讓焦慮和胸悶缺氧的症狀緩解。
他還是忍不住地想要去洗手,最好可以快點回家洗澡換衣服。
病房有獨立的洗手間,雖然沒什麼大作用但也可以緩解一點,謝時白原本想起身去洗手,注意到點滴時停頓了幾秒,藥物的作用很顯著,鎮靜後讓人懶洋洋地不想動。
陸辭珩記好了注意事項後回到病房,觀察了下點滴又觀察了下謝時白的臉色,見蒼白感沒有那麼重了,漸漸有了血色後松了口氣。
“陸辭珩,你過來。”謝時白淡然道。
陸辭珩雖然疑惑,但還是聽話地坐在病床邊:“身體好點了嗎?還是哪裡難受?”
謝時白冷眸掃過去,緩慢道:“讓你坐下了嗎?”
陸辭珩舌尖舔了下犬齒,哼笑了一聲:“還記仇呢?要不要再打一巴掌出出氣?”
說完,他主動把臉湊了過去:“這次想打哪邊?”
謝時白沉默了幾秒,想報複的心理都因為陸辭珩這麼積極主動的态度弄得無語。
怎麼會有人主動把臉湊過來給人打耳光?
*
另一邊,程哲趕過來的時候莊博正在交涉,不止謝時白打了荀彭,陸辭珩後面下手也不輕,林助理最後的一腳更是毫無武德可言,差點給人物理閹割。
荀彭哪裡吃過這種虧,嚷嚷着要告要報警,要把他們都送進去蹲局子,還要讓他們跪下來道歉。
聞訊趕來的副導演和事佬都不想當了,跟程哲交代了下飯局上的事情。
程哲态度強硬,道歉是不可能的,除非荀彭道歉,不然他們也會告。
荀彭試圖騷擾在先,他們隻是正當防衛。
荀彭躲在幾個工作人員和經理身後,快要氣炸了:“你們有證據嗎?你們誣陷诽謗,我律師怎麼還不來?”
程哲冷靜點開謝時白發給他的錄音:“你可以告一個試試。”
事情處理得很快,等警察來了以後他們已經談得差不多了,得知事情的經過調取了監控很快查清楚了來龍去脈,更何況謝時白有商務飯局錄音的習慣,誰是過錯方根本沒什麼糾結。當即對荀彭進行了批評教育,并且要求進行道歉。
林助理等結果出來了以後就趕去了醫院,直沖謝時白的病房。
“謝哥!我跟你說你是沒看到荀彭的表情,臉黑地跟燒了幾十年的鍋底一樣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