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浴室裡,燈光映照在角落兩人抱在一起的身影上,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們兩人。空氣中彌漫着摻雜在一起的風油精味信息素和薄荷味信息素,水龍頭的水滴聲在寂靜的空間裡回蕩。
等抑制劑發揮作用後,尤然明顯感覺到阮知橙身體顫動的頻率減少了很多,他嘗試哄人:“橙子,你自己洗個熱水澡好嘛?我去打個電話?”
阮知橙沒有吭聲,隻是抱着尤然的手臂更緊了些。
萦繞在鼻尖的薄荷味信息素愈發淺薄,委屈感鋪天蓋地地席卷了阮知橙的内心,他努力朝着信息素最濃郁的味道湊近,不經意間,嘴唇擦到了柔軟的腺體。
尤然唰得睜大眼睛,從未有過的戰栗感猶如海浪沖擊着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就讓阮知橙把他标記了吧。
尤然大膽想着。
與其擔心阮知橙會喜歡上其他人,不如現在下手為強,即使阮知橙清醒過來,他也會因為愧疚感不會離開自己。
這樣想着,尤然不禁加大了手臂的力量,他們的擁抱越來越緊,仿佛想要把對方融入自己的身體裡。
阮知橙可不知道尤然在想什麼,他樂得因為尤然的主動可以聞到更多的信息素;霧氣熏地他眼睛發酸,他閉上眼睛,但還是不忘努力貼近散發着好聞氣味的皮膚。
随着清新的薄荷味信息素越來越少,幾乎聞不見時,阮知橙急了。
alpha的本能讓他忍不住露出獠牙,就這樣把敢在易感期靠近他的omega就此标記。
他張開嘴,不斷用牙齒摩挲着柔軟的腺體;腺體受到威脅,突突跳着,不斷叫嚣着讓omega主人快逃。
尤然深吸一口氣,他的手指深深掐進阮知橙的後背,聲音發啞:“阮知橙,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阮知橙停住了動作,他在思考尤然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想清楚了,阮知橙,”尤然眼神一暗,“你要是現在咬我,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我都會抓着你。”
“你不能喜歡上别人,你隻能是我的。”
“你膽敢喜歡上别人,我就把你囚禁在家裡,不讓你出去……”
尤然猶如惡魔一般在阮知橙耳旁低語道。
阮知橙還是沒聽清尤然在說些什麼,他叼着那塊腺體磨來磨去,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催促他咬下去——快咬!咬了後就可以完成标記,這人就是你的!
要标記尤然嗎?
阮知橙内心想着,他感覺現在标記尤然的話,未來的他一定會後悔。
是後悔标記尤然嗎?
不。
不是。
是後悔在這個時間地點标記他。
……
等等……
這個時間地點?!
阮知橙的大腦倏然被一根木棍重重捶下,濕熱的空氣頃刻間進入他的鼻腔,将他從濃郁的薄荷味信息素拉出來。
他睜開眼睛,朦胧的視線中碩大的浴缸漸漸清晰,阮知橙松開口,震驚地推開懷裡的人。
閉上眼睛準備好被标記的尤然一愣,他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間點被推開,一瞬間清新的薄荷味信息素也因為主人心境的變動殺氣騰騰地撲向阮知橙。
他為什麼要推開我?
我這是在幹什麼!
尤然和阮知橙腦海同時跳出兩句話。
“尤然?”阮知橙顫顫巍巍地抖了抖尤然,尤然緩緩睜開眼睛,生無可戀地接受了阮知橙在這種時刻竟然掉鍊子。
但令尤然想不到的是,他這種表情在阮知橙看來就像黑暗中看到手電筒散發出的光一樣。
“我沒事,”半晌,确認完阮知橙這一波易感期已經結束了,尤然也歇息了自己的小心思。
他看着呆傻在原地渾身濕漉漉的阮知橙,還是選擇了原諒他——還沒成年的alpha,寬容些。
……
下次。
一定。
必須。
“尤然,對對對不起!”阮知橙火速站起身,卻不料因為長時間跪坐在地上,雙腿酸麻不已,就連大腦也是轟隆作響,他眼前一黑,整個人都在空氣中晃了一圈。
尤然一驚,他焦急地接住跌落下來的人,“阮知橙!”
阮知橙緊緊閉上眼睛,他的大腦猶如被針紮一般,密密麻麻地發疼。
一聲叫喊很快鑽入了樓底下衆人耳裡,所有人齊齊一愣,下一秒,上官鶴率先跑上樓,“我擦阮知橙怎麼了!”
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尤然果斷喊住上官鶴:“上官鶴!拿點抑制劑來!橙子易感期好像來了!”
“什麼?!”上官鶴刹在客房門前,他看了眼路月,路月了然,連忙帶着剩下的人回到了客廳。
上官鶴則是一溜煙跑回了房間,抱着一堆抑制劑就往尤然阮知橙所在的房間跑。
他一腳踢開門,濃郁混雜的信息素味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艱難得揮了揮空氣,讓自己的鼻子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