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理解為什麼是我。”李菁菁現在想起大學時堪稱被屎包圍的戀愛經曆都反胃。
“大學畢業後開始找正式工作,很幸運的拿到了offer。我以為我終于能開啟正常人的起點。
可我沒想到。那麼大的公司,從上到下幾百人,偏偏就我進的那個部門裡,領導又是十恩社教徒!
這對嗎?這正常嗎?!”
“我舉報我領導,但警方沒在他家裡搜出任何證據,領導脖頸後面的紋身也提前洗掉。”
“他就仿佛有預知能力一樣知道我會去舉報他。”
“我沒過試用期。”李菁菁冷靜補充:“但這不是最可怕的。”
接下來的發展堪稱玄幻。
詭異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
哪怕她走在去超市的路上,一個路人路過她身邊,都有可能會盯着他詭異的笑,再用口型說一句:“十恩如惠”。
他搬家樓上樓下的鄰居也會用莫名的眼神盯着她,陰測測的比劃信徒手勢。
她離開那座城市,坐的火車上,鄰座的老太太熱情地拉着她唠嗑,誰知唠着唠着内容又轉向傳教,周圍人還一副很認同的樣子。
“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最可怕的是,我積極向警方尋求幫助,最後的調查結果卻是他們根本沒有信教?!”
李菁菁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
“怎麼可能?!我明明看到他們的印記了!而且那些表情,那些話語,總不可能都是假的!”
她煩躁的咬住下嘴唇:“報警次數多了,警察委婉的勸我去看精神科醫生。”
“我的内心裡面确實有過那麼一瞬間懷疑是自己的精神出了問題,也去醫院挂号了。”
“但是!”
“看到那個精神科醫生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不對勁!”
“他的眼神和那些出現在我身邊的信徒一模一樣!”
閉了閉眼,她說道:“我逃跑了。”
“那是我第一次對他們退怯。”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李菁菁活得越來越封閉,出門必戴口罩帽子,工作也隻找簡單的臨時工,愈發沉默寡言,不建立任何人際關系。
隻維持自己的基本生活。
“但就算這樣他們也沒放過我!”伊諾體貼的為她推過去一杯溫水,李菁菁狠狠的灌下去。
“砰!”的一聲,水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她目露怒火。
“我竟然……竟然連做夢都是十恩社的事!”
想起夢中經曆的那詭異的一切,仿佛連續劇一般的呓語瘋狂,還有無悲無喜的神像,李菁菁恨不得将一切都砸個稀巴爛!
白天的癔症,晚上的睡夢。李菁菁整個人迅速地憔悴,此刻就算她再也不信神,也抱着試試看的心态走進道觀。
“五華觀的觀長做法,還給我佩戴貼身的符隸,夢中越來越清晰的神像才又逐漸模糊起來。”李菁菁掏出一個陳舊的小布袋,依諾盯着布袋,雙眼放光。
這是這個世界獨有的神秘體系嗎?好奇想看,想研究!
看出恩人的渴求,李菁菁直接将布袋塞進伊諾手裡:“一開始确實有用,兩次三番之後就一點用沒有了。道長勸我去三甲醫院看看精神科,他說他沒有驅邪,符隸隻是起到一個安神的作用。我很大可能是心病。”
“但這次我沒有去精神科。而是選擇去做基因檢測。”
強忍着“醫生”那種陰測測的窺視感,李菁菁拿到報告。
“我有急性間歇性卟啉症。”李菁菁荒誕,她以為自己是中邪了,沒想到自己是遺傳病,從她奶和遠方親戚的表現看,她們一家應該都有這個病。
“我的積蓄不夠治病。”李菁菁提起這點,沉默良久。
“所以你決定放棄生命?”伊諾想起自己初遇時她決然的一跳。
李菁菁慘然一笑:“……我還夢見十恩社信仰的那個神像,要借助我的肚子出生。”
夢裡,她被一群黑袍人圍在祭台上,她奮力掙紮,為首的黑衣人卻要将一個肉芽放置在她小腹處。肉芽猙獰,惡心,讓她反胃,讓她恐懼。
她奮力掙紮,打落為首黑衣人的垂帽,露出白發蒼蒼布滿溝壑的臉。
很熟悉的一張臉,和她曾經唯一的血親一模一樣。
缺了幾顆牙齒的嘴張張合合,模糊不清的話語傳入她的耳中。
她說,被選中的是你,你應該感到無比的榮耀。
她說,你的血脈注定偉大。
她說,接受祂,與祂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