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什麼控制手段沒有?”
當着溟螭的面,成老直接就說這句話。
“啊這……”總感覺自己接觸的成老不是這樣的人啊……他以前是很照顧體貼異族心情的……難道說人類都有自己隐藏的一面,危機時刻才會露出來嗎?
伊諾沉默不語。
他知道嗎?
實際上,他确實不知道。
知道溟螭種族真名的瞬間,他是獲悉了關于溟螭的部分記憶片段。
但種族弱點……這類的至關種族存亡的重要大事根本不可能被他知曉啊。
更何況,知道了他也不會輕易說出來啊。溟螭沒有與他簽訂魔法契約,他不會随意将它們看作商品的買賣的。
愛加徳嗤笑一聲,一腳蹬開凳子,張揚極了:“隻要你能打得過它。”
“就可以得到它随時會反悔反咬你一口的忠誠。”
成老點點頭,毫不在乎愛加徳的諷刺:“哦,那就說明使用武器對它還是能壓制的。”
“可用。”他下定結論。
“它有多少族人?是它自己一個,單兵作戰的話,戰鬥力怎樣?能否将它族人一起帶過來戰鬥?”
“繁殖的話需要什麼條件?開個養殖場的話,能讓他的數量增多嗎?”
成老越說越過分,俨然是将溟螭一族當成工具般的使用。
伊諾越聽越目瞪口呆,溟螭它才剛剛出聲,還是個寶寶啊!怎麼會想到繁殖上去!
回想接收到記憶裡成年溟螭的模樣,伊諾肯定,身邊的溟螭寶寶還沒度過幼生期啊!
而且不需要考慮溟螭自己的意見嗎?它有智慧,不是家畜,需要配種!
真的不對勁!成老可是把三隻鹦鹉當兒子養的動物友好人士!
戰争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底色和形式舉動嗎?伊諾完全不理解,他嚴重和藹的成爺爺怎麼會變成這樣!
冷漠,獨裁,不近人情。
或許這就是戰争吧。
但溟螭是他帶過來的,也是他舉薦可以救人的,更是愛加徳遊說溟螭履行職責,他對溟螭有責任。
他不能讓溟螭在這裡淪為畜生。
尤其是它才是個剛出生的孩子,本就沒人對剛出生的嬰兒要求它生來就要不停地捕食的。
如果溟螭在這個世界努力守護人類的最後結果卻是均為養殖場批量生産的家畜——那麼這就是他精靈生涯一生都泯滅不了的罪證。
伊諾絕不能同意!
正要拍桌而起,他的手卻被愛加德一把拉住。
愛加徳用眼神示意他看向窗邊的解釋然。
伊諾:“?”
解釋然抱臂,側身倚靠在窗邊。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戰時非常态,用非常辦法,他理解,但此刻明明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成老的做法更像是将重要夥伴溟螭往反方向推!
這根本不像是成老的做法!也和他所堅信的相違背!
不對勁!這裡根本不是寰宇國!
心中如光電般瞬息閃過這個想法,世界被撕開虛假的一面!
解釋然恍然間想起了很多被他忽視的細節。
門口警衛那怎樣都想不起來模糊的臉;
明明早已上報黃腰封的事迹,卻仿佛剛剛才得知的衆人;
以及最大的違和點——特安局的行事作風!
這裡不是他屬于他的世界!
撕開真相的一瞬間,天空中那道裂縫黑洞眨眼間變成全黑的幕布。
他們就像是在舞台上演出的演員,一言一行都按照預設好的那般行動,為不知名的存在盡情施展他想要的表演。
而此刻,生活在玻璃球内的小人,卻主動脫離固定它的位置,将玻璃罩打碎!
周圍特安局的衆位仿佛泥偶一般僵直,頭發臉龐四肢,所有裸露出的皮膚都仿佛被剝落的牆皮一樣片片掉屑,露出皮膚底下漆黑的底色。
從頭頂開始,到眉毛,眼皮,鼻梁,直至嘴唇下巴,所有一切屬于“人”的色彩全部褪去,變成一座座面目模糊的雕偶。
整座屋子除了解釋然與伊諾愛加德以外,全都像過場動畫一樣以極快的速度演變蛻化。
解釋然漆黑的瞳孔注視這一幕,很快明晰情況,上前幾步,站在伊諾和愛加德身邊。
“走!”他低聲對兩人說道。
伊諾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他完全沒感覺到這個特安局是假的!他甚至有懷疑過成老被人換了靈魂,也懷疑過是環境激變改變了人的性格,但獨獨沒有看出這是虛假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