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是不是躺了這些日子把腦子躺壞了?”邬文清站在霍珣面前,扒開他的眼皮仔細觀察他的眼睛,“還是毒入腦髓?”說着又去按他的後腦勺。
霍珣靜靜坐在那裡任由他動作,好一會兒後,邬文清才歎口氣:“這毒很是棘手,我暫時解不了,你怕是還要受些折磨。”
“無妨。”霍珣淡淡應聲,“不是暫時,是一直解不了。”
“你……”邬文清臉色一沉,轉頭往地上呸了一口,“簡直胡說八道,竟然質疑我的醫術。”
“實話罷了。”霍珣揮開他的手,“說說那裴四吧,他是怎麼回事兒?”
聞言,邬文清歎息一聲。
“裴叔是為我而死,死前曾托我好好照顧裴四,來到此地後,我憂心他,便讓霍三去尋他,他娘已經死了,家裡隻剩他。”邬文清閉眼,“當年裴叔将他們母子送走,就是想要保裴家一絲血脈,現如今裴家父子四人皆死在了邕城,倒真是隻剩這一根獨苗了。”
霍珣垂眼,裴四當初确實是這麼來到此處的。
“祈安……”邬文清擡眼,認真道,“自此以後我會把裴四當親生兒子的,你待他好一些。”
“……”霍珣看着他,嘴角微扯,“你今年二十二歲,裴四十六,你要不問問他要不要給你當兒子?”裴四一刀捅了邬文清時,倒是一點兒不念這脆弱的“父子之情”。
“……”邬文清看着他,由衷道,“無妨,我隻要我覺得就好。”
霍珣瞥他一眼,無言以對。
*
被人認作便宜兒子的裴雲正在收拾東西。
老狗要殺他。
他要跑。
小說裡對原身裴四的描寫幾乎沒有,隻在最後叛變時提了一嘴,妥妥的工具人。
而穿過來的裴雲也沒有接收裴四的記憶,隻能靠自己打聽了一些消息。
原身裴四他爹是霍家的家生奴,一直在霍家伺候着,後來裴四他爹和裴四的三個哥哥都死了。
而原身裴四并不在他爹身邊長大,直到一個月以前,裴四才被尋了來。
是的,怎麼也逃不過,這世襲的奴仆。
而老狗霍珣,此時身中劇毒藏身于深山中一荒廢的山寨裡養傷,這裡除了他和軍師邬文清以外,就隻有十多個人,這些人都是行伍出身,伺候主子不夠精細,裴四會伺候人,所以裴四就成了霍珣的貼身保姆。
至于其他的事情裴雲就不知道了,也不敢問,畢竟問多了容易露餡。
邬文清出來尋人時,已經找不到裴雲的蹤影了。
“裴四呢?”
“哦,裴四跟着十八下山打劫去了。”坐在屋頂的侍衛揚聲道。
*
猛虎寨的這些人如今以打劫為生,裴雲加入反派大家庭後一直伺候死鬼,還沒有機會加入打劫小分隊。
本想再等等摸清狀況尋得萬全之策再說,但現如今已經等不及了,必須得馬上跑。
“裴四,你還沒打過劫吧,我告訴你,隻要打劫過一次你保準愛上這種感覺。”半大小子霍十八勾着他的肩朝他炫耀。
裴雲扯了扯嘴角。
謝謝啊,新時代五好青年拒絕愛上這種感覺。
“不過,你這也太弱了吧。”十八繞着裴雲轉。
這裴四幹瘦幹瘦的,臉頰有些凹陷,是餓久了沒補過來的緣由,但眼睛特别亮特别漂亮,長點兒肉應該會好看一些。
他是伺候主子的人,長得太難看天天在主子面前晃悠會污了主子眼睛的。
“我弱嗎?”裴雲舉起手臂亮出自己皇帝新衣般的肱二頭肌,“不弱啊,為了主子我願意付出我的生命。”
霍十八感動:“裴四,你果然是個忠仆。”
霍十八因為感動于裴雲的忠心所以分了一柄小鐵劍給他,還囑咐道:“你這次主要是看,打劫也是有門道的,不能蠻幹。”
“好的。”裴雲接過這鏽迹斑斑一看就毫無用處的小鐵劍挂在腰間,聊勝于無。
霍十八在前面蹦跳着走,突然轉身大喊一聲:“裴四,看我。”
裴雲聞聲擡頭,就見一身補丁的半大小子娃娃臉霍十八揮着他那閃着光的流星錘在半空中舞了個花樣後砰的一下砸在了裴雲身旁的大石上,石頭應聲碎裂,一片兩片三四片……
收回流星錘繞在脖子上,十八掐着腰得意洋洋:“裴四,我厲害不厲害?”
“……厲害。”裴雲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十八,你也太厲害了叭。”
霍十八在小說裡是有名姓的,因為他的流星錘實在是舞的太好,專門劈人腦瓜子,一錘一腦漿,一錘一腦漿,臭名昭著令人發指。
*
“裴四呢?”剛醒過來沒什麼力氣靠在那裡的霍珣透過窗棂往外看。
“跟着十八他們下山了。”邬文清道。
“下山了?”霍珣倏然坐直身體,轉眸看向邬文清。
“是啊,他來以後就沒下過山,去散散心也好。”邬文清拿了針出來,“我先給你行套針。”
霍珣擋住他的胳膊,并朝他伸手:“你研制出來的解毒的丹藥呢?”
“你如何知曉的?”邬文清瞪大眼,“那藥藥性尚不可知,你暫時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