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文清看到月光下奮力搓洗衣裳的人,搖頭感慨,祈安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終于打卡完成,裴雲打了個哈欠回到屋内繼續睡。
又三個時辰睡到天亮的裴雲聽到了持續的叮叮叮聲。
昨日結算,老狗給他加了40忠誠度,嘿嘿。
考勤打卡滿勤10但因為請假一次隻加了8。
日常打卡1.9。
昨天一口氣加了49.9忠誠度,加上前天的8.4,考勤時間直接從三個時辰變成了八個時辰。
!!!
八個時辰是什麼概念?
八個時辰是十六個小時啊。
十六個小時,十六個小時……
哈哈哈哈哈哈……因為睡的足夠多而滿血複活的裴雲爬起來快樂地奔了出去。
“哈哈哈……”
裴雲掐着腰站在被朝陽的光芒籠罩着的山坡上笑出了聲。
自由啊,十六個小時打卡一次的自由啊。
哈哈哈哈哈……
“老狗,總有一天我會甩掉你的。”裴雲沖着山谷大喊。
“什麼狗?哪裡來的狗?”有人在他身後陰恻恻出聲。
裴雲渾身一抖,僵着身體轉頭,臉上的笑尚未隐去。
清晨帶着些霧氣,霍珣着一身寬松的青色衣衫站在一顆大樹下,手執長劍,額頭上帶着些薄汗,那紅色紋路因為出汗而變得更加清晰醒目。
病狗能練劍?
哦,病狗之前還能用掌風把他拍的自由轉體兩周半呢。
“主子早啊。”裴雲弱弱打招呼,“我去給主子做早飯。”說着轉身就要跑。
“站住。”霍珣早就察覺到了他的意圖,長劍一指,“你試試是你的腿快還是我的劍快。”
裴雲刹停步子,轉頭,咬牙微笑:“主子有何吩咐?”
霍珣撩起長袍在大石上坐下,眼睛看着裴雲,一直沒說話。
裴雲低着頭也能感受到那目光,後脊背忍不住發涼,眼珠子滴溜溜亂轉,軍師救救我救救我……
“我聽霍九說你想要習武?”終于,霍珣開口。
阿九昨天就待了那麼點兒時間,他倆談這麼多嗎?
裴雲遲疑一瞬,點了點頭:“嗯。”
“想學武倒是好事兒。”霍珣長臂搭在膝蓋上,聲音帶着些嘶啞,“不如這樣,本主子親自來教你如何?”
不不不不,用不着老狗,他對狗過敏。
裴雲眼睛一亮:“真的嗎?”
然後又輕輕搖了搖頭:“奴才何德何能敢勞煩主子,而且主子現在病着,奴才就更不敢讓主子來教了……不過阿九已經答應教奴才了,讓阿九教就行。”
一番言語以退為進搭配着那可憐模樣兒,霍珣真想給他給他鼓個掌,面對霍九的時候他就是這般模樣,到底是真性情,還是,都是裝出來的呢?
“霍九答應你了?”霍珣啧了一聲,“那倒是難得,霍九脾氣犟,不愛說話,對誰都愛答不理的,竟然答應教你習武,對你倒是與旁人不同。”
那是,他和霍九可是都被老狗掐過脖子的知己。
裴雲:“霍九護衛心地善良,待大家都很好。”
“心地善良?呵呵。”霍珣輕笑,帶着譏諷。
裴雲抖了一下肩膀。
老狗說話總是懶洋洋的,喜歡帶尾音,聽的人雞皮疙瘩蹭蹭往上冒。
“第一次聽人說他心地善良。”霍珣擡眼,“他不能教你。”
“為什麼?”裴雲下意識問出口。
“因為我是他主子,我不同意。”霍珣啟唇。
你憑什麼不同意?
你有病?
阿九教習武礙着狗什麼事兒了?
裴雲抿着唇,被氣的胸口起伏,但也隻能忍着,聲音悶悶的:“隻需要霍九空閑的時候教教奴才就行,絕不會耽誤他伺候主子的。”
“那也不行。”
“為什麼?”裴雲忍不住了,擡眼瞪狗,對上狗的眼睛,又弱了氣勢,低眉順眼。
“因為我打算親自教你,怎麼,你要拒絕我?”
“……”裴雲鼻子皺了起來,臉也皺了起來,額頭也皺了起來,渾身都皺了起來。
作為一個主子說出這樣的話,是不容許奴才拒絕的。
裴雲知道自己平日裡有多作死,不敢再在這種事情上忤逆他把道路堵死,隻能哼哼唧唧:“那奴才謝過主子。”
“皺着臉,是不開心我親自教你嗎?”霍珣依舊不放過他。
“沒有啊。”裴雲忙搖頭,“怎麼可能,主子親自教奴才,那是奴才的福氣。”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可本主子為何沒從你臉上看到喜悅的模樣?”
“……”
裴雲深吸一口氣,擡頭,露出了八個牙齒:“嘿嘿嘿,奴才好高興啊。”
“怎麼看着有些強顔歡笑呢?”
“沒有啊。”裴雲舒展眉頭瞪大眼揚起嘴角活躍聲音,“主子能親自調.教奴才,奴才真的好好好好開心呀,哈哈哈哈哈哈……”杠鈴般的笑聲傳遍山頭,驚起一林飛鳥。
“……”霍珣擡手,“好了,閉嘴。”
裴雲深吸一口氣,他現在這叫卧薪嘗膽,有朝一日,他要讓老狗跪在他面前給他唱歌兒聽。
霍珣觀賞着裴雲有氣不敢撒的模樣,半晌後才滿意地擡了擡劍尖:“那便從今日開始吧,先繞着這個山頭跑二十圈。”
“多少?”裴雲震驚。
二十圈?
這山頭一圈怎麼着也得二裡地,二十圈下來是要累死他?
他懷疑老狗故意整他。
霍珣朝他勾勾手指:“你過來。”
幹嘛讓他過去?
裴雲站着不動,警覺道:“主子有何事?”
“你聽不清,本主子想給你掏掏耳朵。”說着,霍珣伸手撿起了一旁拇指粗的樹枝晃了一下,“這個掏的會很幹淨吧?”
“奴才這就去跑步,二十圈,一圈不少。”裴雲撒丫子就蹿。
老狗,我會回來的。
看着裴雲的背影,霍珣扔了手裡的樹枝慢條斯理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