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崩裂的玻璃渣四分五裂,然而那玻璃被結結實實夯一拳卻沒有碎裂,像蜘蛛網那樣黏連着。
“咔嚓——咔嚓——”
傅衡受到沖擊後退了幾步,面上是明晰可見的戾氣。
是防彈玻璃,而這個alpha一拳差點把這種玻璃給打碎。
鮮血順着傅衡的胳膊肘流到了水泥地闆上,他的手張開着,似乎想抓住隔着玻璃窗的方時卿。
而方時卿也一眼就認出來這個昨天被他輕而易舉按住的叫作“alpha”的生物,對方胳膊上的青筋清晰可見,緊繃的肌肉彰顯着蓬勃的力量,這是明顯的攻擊姿态。
方時卿還真以為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想攻擊他,嘴角不悅地壓了下來,把袖子卷了卷,掄起拳頭就要沖出去。
廖長青見狀立刻把他攔了下來,手不自覺揉了揉方時卿柔軟的紅色頭發。
感受到頭頂的重量,方時卿昂起腦袋,啪一巴掌把廖長青的手給打到一邊去。
這人怎麼像辣椒一樣,一點就炸,毛毛躁躁就想沖出去。
“冷靜點,方時卿。”廖長青說道,伸手把方時卿扯到身後,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身後笑嘻嘻的手下,那男人打了一個激靈,撓撓頭取出一個操控器,按下上面的按鈕。
幾乎在一瞬間,監獄内的銅牆鐵壁收縮後膨脹,發生了翻轉,精密的武器從凹槽中浮了出來,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像滿是尖刺的鐵膽,直愣愣對準了不軌之徒。
空氣中彌漫着着的金屬和硝煙的味道讓在門前蠢蠢欲動的入侵者變了臉色,雖然被腎上腺素控制着,想要得到omega的心情已經到達了頂峰,但生命受到威脅還是會讓他們不得不清空腦子與對方談判。
“我們隻要……他。”傅衡沉默片刻,凝視在方時卿身上的目光遊離到廖長青那裡。
這是要談判的意思。
如果沒有再次攻擊的意圖,廖長青沒有理由去屠殺這樣的一群alpha,就算他們其中有一些窮兇極惡之徒。
alpha和omega對帝國的發展都有着不可不可忽略的作用。
傅衡有些惱怒地将領口的紐扣解開,他剛剛成年,S級alpha的身份讓他本來有着很好的前程,現在在這裡弄這一出子,恐怕會在檔案上狠狠留下一個污點。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一想到那個omega會不屬于自己,他就難過得要死掉了,就更别踢什麼前程了。
監獄裡的溫度本身就偏低,收攏在胸膛的低溫讓傅衡從燥熱瘋狂的狀态中脫離出來,他身後的alpha們也并不是那麼服他,一個剛剛成年的小崽子,就算是S級alpha也顯然不太夠看,一個個摩拳擦掌,從喉嚨中發出古怪的嗑嗑聲。
“把omega給我……們,我們不會傷害他。”傅衡說。
方時卿盯着這個大言不慚的 alpha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那傻子注意到方時卿的目光還扯出一個很僵硬的微笑,自以為能讓方時卿感受到他的善意。
但實際上,方時卿想的是,這個玩意兒在這裡嘚啵嘚啵說啥嘞?
“不可能。”廖長青脫掉了手上的黑色手套。
“帝國是不會以omega作為交換條件。”
“但那個omega拓印了我們!操,趕快把人給我們。”傅衡身後一個臉上帶着刀疤痕迹的男人拽着傅衡的袖子将他拖到一邊,赤.裸.裸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方時卿。
“拓印?”那番話像投入平靜水面的沸石,頓時水霧彌漫,部分人顯然對這種情況不了解,側着頭以一種迷茫加震驚的目光看向刀疤臉。
那種傳說中才會出現的情況,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不成是頂級omega?
沒有任何一個alpha能拒絕omega的誘惑,況且這是給他們帶來拓印的omega。
“長官,如果你不把他交出來,就是讓我們去死,這個醫生想必也知道具體的情況。”
白大褂醫生的雙手被反擰着,嘴被用灰藍色的口罩塞住,猶如死狗一樣被拖到了衆人面前。
刀疤臉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意思,alpha認真起來對beta是壓制性的,他将口罩用力拽了出來,感受到對方憤恨的視線,嗤笑一聲,将醫生的眼鏡扶正。
“來,我們監獄的白衣天使說說情況。”
醫生飛快看了一下方時卿,見他連目光都沒有分給自己,不禁露出苦笑,嘴一閉不吭聲了。
隐隐約約的血腥味,讓廖長青的眉頭深深皺起。
“還不說?”大疤臉踩着醫生的膝蓋骨重重往下一壓,醫生痛的面色發白,浸着冷汗的臉愈發不詳。
他的雙手撐着地面,破碎的鏡面下一雙眼睛格外明亮。
他正看着方時卿。
而方時卿趁着大家沒注意,悄咪咪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可能是屋裡有點冷了,他将腦袋縮到臂彎間,臉蛋被胳膊擠出一點頰肉,纖細的睫毛安靜地下垂着,偶爾一兩根紅色的頭發襯得他的肌膚更加白皙。
醫生說話了,音量不大:“确實是拓印……但他一個omega怎麼撫慰得了你們那麼多alpha。”
“放狗屁!”大疤臉身後的人罵罵咧咧,“把他掰開了撕碎了也得給我們把拓印解除了。”
“老子可不想一輩子被一個omega牽着鼻子。”
他發洩了一通,也沒人願意搭理這個暴躁老哥,氛圍一下子沉默下來。
就在大家沉靜着,心裡盤算着東西時候,“嗯……”敞開的審訊室裡發出一聲類似呻.吟的動靜。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