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仙君大感無趣,歎道:“情女前輩借小輩戳穿此事,讓甯某平白得罪了一個厲害的家夥,還能不讓甯某耍耍性子嘛?天下間哪有這樣讓人委屈的道理。”
情女見她這一番唱念做打,好不可憐,心中也覺有趣。
如聞歌所說,情女确實是一個慣常賞識小輩的性子,便不再同眼前的小輩計較這點兒不痛不癢的小僭越了。
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說個明白是好,情女便環視四周,聲音嚴肅道:“如甯仙君所說,淩雲仙朝的王族公子确實來尋過情女,要與情女合作,共同謀害長煦。自然,情女并沒有答應他的邀約。”
諸位萬族大修不甚自在地移開了她的視線,為自己之前的揣度讪讪。
事實确實如情女所說,她與長煦雖說有仇,但也不至于對長煦用這種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何況情女也是個聰明人,似這般一聽就不靠譜的邀請,她是斷斷不會答應的。
這時,萬星台上忽有一道聲音飄來,詢問道:“那麼敢問情女前輩,來尋您的那位王朝公子,究竟具體是何身份?”
情女探尋的目光往諸位大能中悠悠一蕩,探尋無果後,她收回眼神,垂着眼笑道:
“對方也不全然是個傻子,在未得到情女的允諾前會将身份全盤托出。要探尋對方的身份,說來,還得問問正在萬星台上的另一位當事者,與長煦有不解之仇的岚殺老祖呢。”
說罷,情女妩媚的眼波倏然變得冰冷。她雖一向做派輕浮,卻是個極其重視界限的人。對于岚殺這種毫無底線的存在,她向來不屑與之為伍。
諸位萬族大能的注意力随着情女的話語再次回到了岚殺身上。
岚殺臨危不亂,不慌不忙道:“你這話倒是好笑,怎麼,你憑嘴皮子功夫就把自身身上的嫌疑摘得一幹二淨,反手就來給本尊扣上一個帽子?”
這時,旁觀的甯仙君再次含笑開口,将主動權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情女前輩話語的真實與否,甯某可為她擔保。”
蒼白柔弱的仙君話鋒一轉,聲音轉冷,“自然,岚殺老祖意欲夥同淩雲王族,勾結大天魔主謀害仙尊的事情,甯某也有切切實實的證據。”
說到最後,甯仙君的聲音忽地變得高昂,将所有存在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岚殺危險地眯起眼,寒聲道:“本尊倒要看你能說出個什麼子醜寅卯來。”
甯仙君古井無波的眼眸望着他,輕聲道:“證據便是老祖您自己啊。”
這話說得讓人雲裡霧裡,弄不清楚大意,岚殺亦隻是心頭一跳,拿捏不準這小輩究竟知不知曉那些事情。
他強行壓下心中的驚疑不定,等着她的後話。
甯仙君的聲音在這天宇之下回蕩,“祝長安仙君欲求靈藥而不得,便是因為那靈藥早已進入了老祖的腹中,助您成功彌補昔年為長煦仙尊重創的根基。那王族公子為何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暴露馬腳,非是因為他自負勝券在握,得意忘形,而是因為他不得不強行命令屬下攔下那味靈藥。”
暧昧的笑容在甯仙君蒼白的臉上泛開,她的聲音如同一片輕雲,好似被風一吹便要散去。
“如此,方可求得老祖的相助啊。”
烏黑靜谧的眼眸緊緊地望着岚殺,倒映出他因憤怒而扭曲的面容。
不待他出手,在一旁等待許久的昆侖修士便齊齊趕上前去,五彩斑斓的寶氣顯露在天光之下,刀光劍影,殺氣騰騰,将岚殺包裹得密不透風。
岚殺左支右绌,抵擋着來自昆侖的絞殺。
甯仙君仍在淡淡笑着,虛弱如遊絲的聲音不斷鑽入他的耳中。
“昔年神虎一族為禍人間,為長煦仙尊路見不平出手斬滅,而後族中長輩為老不尊,對仙尊出手,卻反被一一送入輪回。岚殺老祖便是因此被仙尊摧毀了根基,多年來不敢報複,心魔深重,不得解脫。”
“為了昔年仇恨,也為了能夠得到彌補根基的靈藥,老祖便與魔勾結,想要讓仙尊死在天外,與淩雲王族合作,百般阻撓今日之事。”
甯仙君慢條斯理地将幕後之事揭露,無需再加驗證,岚殺方才心虛的神色便已驗證了這番話語的真實與否。
見大勢已去,岚殺忽而笑道:“淩天縱、熙無雙自身難保,長煦身後再無帝君庇佑,爾等又何必再為她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