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瞧着師尊的背影,總覺得她現在很傷心,很傷心,這個時候,有人陪着她就算是安慰了。
無奈小悶葫蘆的師尊是個大悶葫蘆,兩個人就在崖頂靜靜地待了一天一夜,看金烏西墜,玉兔東升,月輪西沉,天地間昏暗交錯,日月在須臾間完成了更替。
最後齊甯還是沒能弄明白自家師尊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隻隐約知曉天縱、無雙兩位帝君在那之後久違地大打出手,還下令封鎖了許多消息。
她來不及深入探索,很快地又因為其它的意外流落到了它界。
待得她再次回返北宸,所有的消息已經被封鎖得徹徹底底,她再也弄不明白當初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總之,齊甯不知道自家師尊為什麼受了傷,也不知道師尊和天縱帝君之間的争吵是為了什麼,那些話語的背後又隐含了什麼東西。
她隻知道她的師尊似乎再一次肩負起了什麼責任,心中有着一種極其堅定的東西,并且她會一直沿着自己選擇的道路走下去。
而在局外的危凝對着那一段存在于所謂原著中的片段細細思索,從中提取出“界河”“受傷”這些關鍵字眼,又同書中其它信息一一進行比對,最終确認了長煦那段時間的去向,也知曉那兩位帝君究竟封鎖了什麼信息。
還有,那兩位帝君與他們的這位愛女之間似乎有着許多隔閡的隐秘。
危凝本打着先發制人,将消息透露給曾經為長煦違逆兩位帝君的昆侖的主意,想要展示自己所謂的蔔天之術,想要給長煦施一個不大不小的恩情……為自己之後接近長煦做準備。
她原本以為,隻要昆侖将消息放出,那麼最後,不管有什麼隔閡,那兩位帝君總歸會顧忌着愛女的安危,親自前來施展秘術,将長煦從天外救回。
不曾想莫說兩位帝君親自出動,前來營救愛女,甚至他們眼下自身難保,讓長煦回歸北宸都差點成了無法玉成的事情。
情況危急,危凝想不通為何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可與原著有最大出入的存在,便是那位頂替女主身份,拜入長煦座下的魔女。想來今日會出現這樣的異狀,也與對方脫不了幹系。
眼下長煦的徒兒來向她讨要一個答案,想知道兩大仙朝的使者何時能夠到來,說實話,危凝實在沒有什麼解決的法子。
聞歌不知曉面前這位假仙君心裡頭在想着些什麼,少女環視四周,試圖從虛空中找尋到可能隐藏起來的身影。
清脆的聲音回蕩在萬星台之上,“相信諸位現下已對将我師迎回北宸之事再無異議,不僅因着我師是為北宸萬靈遠赴域外,也因着同樣的原因為大天魔主率領群魔圍剿,還為着與我師一同在界外禦敵的萬族血脈們。”
少女灼灼的目光徐徐掃過在場的諸位萬族大能,目光所至之處,沒有任何人發出聲響。
聞歌在心中舒了一口氣,心靈重歸冷靜,聲音也歸于平穩。
“如今天外局勢未明,我師在宗内也未留下命燈,昆侖此刻窺探不得師尊的蹤迹,同樣感應不到她的安危。”
“聽聞昔年天縱、無雙兩位帝君曾為師尊創下一門血脈秘法,兩大仙朝之人可利用此法,無事時空的阻隔,将師尊召回北宸。”
此番隐秘鮮為人知,在場萬族大能聽聞,皆是唏噓。
仔細想想,這般舉動也确實符合那兩位帝君霸道專橫的性子。
聞歌無視在虛空中亂飛的神識,聲音沉沉地回蕩在四周,“為今之計,隻有等待兩大仙朝來人,之後方能将師尊迎回北宸。”
言下之意,現在如果要進行下一步,就要指望兩大仙朝的使者快些到來了。
“可是,兩位帝君出事,淩雲、懸熙這兩大仙朝當真還會派人前來嗎?若是不會,那麼仙尊豈不是無法回返北宸?”
諸位萬族大能聚集的所在,忽而傳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話音剛落,便聽另外一道聲音響起,“或者說,諸位道友還有其它法子,可堪一試?”
一片寂靜。
良久,又有人問道:“敢問玉宗主,先前昆侖請衆仙集會,兩大仙朝的回複如何?”
羽衣星冠的玉宗主一甩拂塵,低垂眉眼,作回憶狀,道:“兩大仙朝并未拒絕邀約,如玉霄先前所說,對方隻消讓我等等待片刻,之後定會到來,還有……”
玉霄面露古怪,他與玄隐對視一眼,聲音疑惑道:“那信箋中言道,屆時要将整個萬星台清空,不得留有閑雜人等。”
……
當真是霸道無禮。
諸位萬族大能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嗳,玉宗主實在是誤會我等了。”
無邊喧嚣中,清麗的女聲倏然當空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