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歐聯杯的銀色獎杯靜靜擺放在領獎台中央。

米蘭球員們排成一列，一個接一個踏上領獎台的台階。

馬克斯低頭讓歐足聯官員挂上金牌時，手指輕輕撫過獎杯邊緣；加圖索接過獎牌後直接咬了一口，惹得身後的皮爾洛翻了個白眼；帕托的背上還批着被汗水浸透的毛巾，低頭接受獎牌時仍在傻笑，仿佛加時賽那個進球還在他血管裡燃燒。

最後是馬爾蒂尼。

四十歲的隊長緩步上前，歐足聯主席親自為他戴上金牌。兩人低聲交談了幾句後，主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全場寂靜。

馬爾蒂尼轉身，雙手握住獎杯兩側。

他深吸一口氣——

獎杯被高高舉起！

紅黑色的彩帶從他們背後噴湧而出，細碎地閃片飄落在他們眉眼之間，像是在異國他鄉下了一場紅黑色的雪。

球員們一擁而上。

内斯塔跳起來親吻獎杯，因紮吉對着鏡頭比劃着“耶”，帕托直接趴在獎杯上啃了一口。

混亂中不知誰先起的頭——

“一，二，三！”

安切洛蒂突然雙腳離地。

西裝革履的教練被抛向空中時還維持着懵逼的表情，領帶甩到臉上，皮鞋都飛出去一隻。

第二次被抛起時他終于笑出聲，第三次時已經開始手舞足蹈地指揮：“高點！再抛高一點！”

獎杯輪轉到馬克斯手裡時，他拿着仔仔細細上下翻看着，臉上不自覺露出燦爛的笑容。

“開心吧？”馬爾蒂尼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

“當然了，”馬克斯把獎杯塞給隊長，“我是說……”

他的聲音淹沒在又一次爆發的歡呼聲裡，但馬爾蒂尼看懂了唇形。

——“這感覺真不錯。”

***

三天後便是第37輪聯賽，因此安切洛蒂沒有給他們放假，比賽後第二天便匆匆坐上了回程的飛機。

機艙内，香槟的甜膩氣息還未散去，混合着皮革座椅的淡淡氣息，讓整個空間都彌漫着一種松弛的愉悅感。

米蘭衆人懶散地窩在紅黑配色的真皮座椅上，有人戴着耳機閉目養神，有人低聲交談，時不時爆發出一陣笑聲。獎杯在過道裡傳來傳去，時不時被誰低頭親一口。

内斯塔突然從座位上彈起來，一把拽住路過的隊醫米勒：“冠軍都拿了，飲食禁令該解除了吧？”

他的手指向餐台方向，那裡空乘正在分發午飯：全麥三明治和蔬菜沙拉，健康的令人發指。

卡卡也把頭伸出來，棕色的眼睛裡帶着期待：“或者至少能加兩勺醬汁？” 他的語氣裡帶着點懇求，像是讨零食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