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楓這邊,三十幾個騎馬帶刀的,那幫人本以為村子裡都是些村民,還吊兒郎當的沒打算直接動手,但見沖出來的人都提着長刀,領頭的一聲令下,直接就開幹。
楚楓等人避讓馬蹄的沖撞,很難近距離接觸到馬背上的人,楚楓便指揮着幾隻狗:“大黑二黃,咬!三黑四白五灰,上!”
五隻狗聽話地穿梭在馬腿間,咬馬腿,叼馬尾,引得那些馬亂跑起來,馬背上的人也被颠得抓緊馬鞍,無暇提刀砍人。
楚楓等人便趁空隙出手,很快就有三四匹馬中刀倒地,馬背上的人也摔了下來,與地上人纏鬥到了一起。
石頭還是怕看死人,站得遠遠地用竹箭射馬,馬中了竹箭不死還亂跳,雖然擾亂了敵方的攻勢,也差點踩到自己人。
夏至的遠攻作用也不大,對方穿得厚,連臉都捂得很嚴實,竹箭都找不到落箭點,他最後幹脆扔了弓箭,拿起刀沖上去。
對方領頭的見這些人實力不俗,自己這邊已經有些損失,便喊道:“先别管這些拿刀的,都散開去追那些逃走的人。”
便有十來匹馬散開繞過楚楓等人,朝着離開的人追去,楚楓見了喊道:“攔住他們。”
石頭拔出一支竹箭,跳出插入一匹路過的馬腹,馬痛得嘶鳴一聲,揚蹄将馬背上的人甩了下來,趁着人還沒起來,石頭騎上去撿起地上一塊石塊,朝人額頭上砸去,那人頓時額角噴血,也不知是死是暈,石頭顧不得太多,撿起那人落地的長刀,向跑遠的幾匹馬追去。
楚楓見好幾匹馬追了出去,便對其他人道:“搶馬,攔住那些人。”
豆子要砍上馬脖子的鐮刀一個轉彎,落到了騎馬人的腿上,那人整隻腳都掉了下來,周小牛見勢将人一扯,扯下了馬背,長刀直接沒入那人心口。二柱則翻身騎上馬,往離開那些人追去。
背着初三的夏至也在衆人的掩護下搶到一匹馬,沖出人群往前面追去。
楚楓這邊還在搶馬,那邊十幾匹馬已經快要追上跑的人了,雪地裡人跑得慢還會留下腳印,追蹤起來就很快。
夏初聽後面有馬蹄聲,将他奶和老方幾人藏到一家人屋背後,提着刀返身往回走,躲在一堆柴垛後等着追上來的馬路過。
待馬蹄聲離得近了,他從身上摸出銀針,“咻”的飛針直接沒入馬眼,馬嘶鳴揚蹄,馬背上的人猝不及防被摔了下來,夏初立即從柴垛後蹿出來,長刀向那人砍去,但地上人翻滾着躲開了,夏初一路追着揮刀,地上人一路翻滾着躲。
跟夏初這勢均力敵的對峙相比,柏哥兒那邊就落了下乘,追上他們的是兩匹馬,柏哥兒不懂拳腳,隻拿着刀亂揮,馬上兩人見是一個臉圓圓的小哥兒舉着刀要砍自己,就故意引着馬繞着他轉圈,何慧母子見狀早吓得癱軟在雪地裡,挪動不了半步。
許竹見兒子被兩個帶刀匪徒圍住了,忙回頭要來救柏哥兒,還未靠近就被馬撞倒在地,胸口還被踩了一腳,立時就吐出一口血來。
“畜生!我殺了你們!”柏哥兒目眦欲裂,揮刀亂砍,淚水混着雪花模糊了視線。
其中一人刀背向上,打在柏哥兒手腕上,柏哥兒隻覺手一軟,刀便就落了地。
另外一人驅馬上前,提起柏哥兒衣領就将人趴放在了馬背上,柏哥兒拼命掙紮着,那人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還下流地吹了個口哨:“别急,待會兒在哥幾個身下有你浪的時候。”
趴在馬背上的柏哥兒伸手扯住馬脖子上的長毛,借力偏頭就向那人大腿咬去,褲子厚也擋不住他的恨意,咬得那人痛叫出聲,一個巴掌甩在他臉上。
柏哥兒差點被打下馬背,嘴角立即滲出血來,就在他感覺頭暈目眩時,将他按在馬背上的手松了,恍惚間隻感覺一個人影栽倒在雪地裡。
沒人按着的柏哥兒也順着馬背梭到了地上,眼看要被馬蹄踩到,一個人影沖了過來,将馬整個掀翻在地,翻倒的馬剛好壓在栽倒下去的人身上。
柏哥兒還在發愣,就見面前伸來一隻大手,頭頂也傳來熟悉的聲音:“愣着幹啥,快點起來,坐地上雪化了冰屁股。”
柏哥兒都不用看臉,就知道來人是石頭,将手伸給他,讓他拽着自己站起來。
起來後,就見剛才繞着自己走的兩匹馬,現在都倒在了地上,兩個歹徒一個應該是被馬壓死了,現在馬都站起來了,人還在雪地裡沒反應,另外一個還在地上掙紮想爬起來。
石頭看着柏哥兒半邊紅腫的臉,皺眉道:“臉被打得都不圓了。”
柏哥兒根本沒心思管他說什麼,轉身去看他阿爹。
石頭站在原地,有點納悶自己心裡怎麼堵堵的,正不解呢,就見地上掙紮那人已經站起身,而且正舉着刀向蹲地上查看許竹傷勢的柏哥兒砍。
石頭根本來不及多想,手中長刀擲出,正中那人眉心,血與腦漿順着那人死不瞑目的臉往下淌,死相可怖。
見到這一幕的石頭,并未有以往見到死人時的恐懼害怕,心中隻剩慶幸。
夏初這邊追着地上人砍,最後那人翻滾到了斜坡下面,他放下刀掀起邊上一塊大石頭往下推,石頭滾落正好砸到了那人後背,那人就再也翻不動了。
随後夏初便提着刀想去幫楚楓,還沒走過去,就看到遠處又來一隊人馬,他心裡咯噔一下!
另外一邊,春秀和朝霞幾個女人躲進了一個無人的院子裡,石亭如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危險一直在哭,春秀将孩子遞給玉哥兒:“你抱着你妹妹,我去引開那些人,不然這哭聲會把人招來。”
玉哥兒沒去接,而是提着刀自己往外跑了,眼看那些人要過來了,春秀無法,跺腳罵了句“犟驢”拽着朝霞和馮傛娘躲進了屋裡。
玉哥兒一邊悶頭跑一邊念叨:“别哭妹妹,如兒不怕,不怕的,哥不怕。”
後面馬蹄聲越來越近,玉哥兒在雪地裡連滾帶爬地往前走,突然一個雪球砸在了他腦後,碎雪順着後脖頸掉進了衣領裡,冰得他聳肩跳腳,後面傳來猖狂的大笑聲,玉哥兒幹脆站住腳,回身杵着刀對馬背上三人喊道:“有本事下來單挑!”
馬上人見一個清秀的小哥兒跟自己叫嚣,其中一人對扔雪球那人道:“黑子,人家找你單挑呢!”
被叫黑子的男人笑道:“啊?大白天的雪地裡單挑不好吧?我怕給我雞兒凍掉了。”
另外一人嘿嘿笑着道:“人小哥兒可能是知道你是個軟蛋,讓雪給你凍凍,凍梆硬!”
黑子伸手就要去捶說話的人:“娘的,待會老子辦事的時候你睜大眼給我看着,看看老子硬不硬!”說完跳下馬背,扛着刀向玉哥兒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