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自秋沒有拒絕,但墨侯擠開白承望:“我有經驗,這一次白叔你站我旁邊看我操作就行。”白承望評估墨侯鬧不出幺蛾子,也就随墨侯去了:“好。”
墨侯再對崔自秋真誠一笑:“叔,你好白啊。”常年在地府受鬼尊敬的崔判官,已經很少有人敢這樣跟自己說話:“謝謝?”墨侯好奇:“可以問問您是怎麼做到的嗎?”
“你常年曬不到太陽,就會和我一樣。”
說完,崔自秋就拿斧頭朝着樹揮過去,第一下帶着破風的聲音,結實的砸在樹根上,墨侯被這個力道帶着手臂都震了一下。
兩下三下。
崔自秋的速度急又狠,每次揮斧帶來的破風聲和留在樹上深深的砍痕,無聲地向隊友展示着他驚人的力量,沒有用任何技巧,僅僅三下,一棵粗壯的柳樹倒地,崔自秋掂了掂手裡的斧頭:“還不夠利。”
墨侯對崔自秋豎拇指:“已經很利了,我還是先去看看新人那邊吧。”崔自秋點頭:“好。”白承望這才意識到之前自己的話有多不自量力,接連下來的兩棵,白承望幾乎插不上手,好像做什麼都顯得多餘。
随着第三棵樹木倒下後,崔自秋扔下斧頭,象征性地拍拍掌心:“還差最後一個,你來吧?”
“嗯?”
崔自秋适當示弱:“太久沒活動,感覺背部肌肉開始酸了。”白承望詫異:“以您這個身體情況,肌肉還會跳動?”
崔自秋裝模作樣地揉肩膀:“真的,還是你來吧。”作為自稱是崔自秋助理的白承望,此刻沒有拒絕的權利:“好吧,雖然不知道您安的什麼心。”崔自秋擡眉:“總之不會害了你。”
白承望的力量算得上是正常男人往上的水平,但到底是第一次砍樹,動作顯得生疏了些,在斧頭下去的第一下,隻是讓樹擦破皮之後,崔自秋看不下去了:“你姿勢有問題,白師,腳與肩同寬。”
崔自秋又走到白承望的身邊,用腳尖貼着白承望腳尖内側:“腳尖再微微外敞一點,嗯,就這樣,重心再往下。”崔自秋的距離把握的不遠不近,暧昧的氣息白承望感覺不到,但崔自秋已經收斂的強大氣場,忍不住讓白承望腦子變成空白。
這個距離,就好像世界隻剩下他了。
接着,崔自秋抽出白承望手裡的斧頭替他拿着:“重新拿,右手先握住斧頭末段,左手來。”說完,崔自秋冰涼觸感的手拿起左手把它放在右手上面:“放這裡。”
最後,崔自秋雙手扣住白承望的肩膀,把正對着樹木的白承望斜對角的搬了一下,白承望覺得自己現在像個木頭人一樣,被崔自秋擺來擺去。
崔自秋離遠看了下白承望的姿勢:“很好的姿勢,就是這樣,斜砍下去。”
“咻--咔”
姿勢用對了,那什麼都對了,白承望一斧頭下去就砍到了柳木的四分之一處,一不做二不休,白承望沒有留喘息的時間,繼續第二下接上,每一斧頭下去都有進展,白承望擦了下額頭薄汗:“再來。”
不對勁了,眼前的柳樹怎麼越來越像個...女人了?柳葉像是女人的頭發,樹開始顯化成人型,在白承望的每次眨眼間,樹分出來了腿,手甚至到頭。
白承望想找旁邊的崔自秋驗證,可自己旁邊哪還有什麼人,開始進入回憶了嗎?
“姐姐,穿着紅嫁衣死會不會化成厲鬼?”
“你在說什麼?你不許死!”
兩段對話結束,砍伐區裡開始起風了,風很大,就好像第一晚天晚上的時候,沙子石子好像長了眼睛,一直往白承望的衣服裡面鑽,白承望深低頭用手蓋住被風吹起的短袖邊,這個時候一段女人的哭聲鑽進白承望的耳朵。
白承望努力張開眼睛往聲源的方向去看,眼前的這棵柳樹已經完全化成鬼,紅嫁衣,長頭發,白承望好像認識她。
是嫁衣鬼?
嫁衣鬼在這個場景裡面還沒有死,她一個人佝偻着身子,穿過白承望的身邊,口氣惡狠的每個字砸進白承望耳朵裡面:“等我成了紅衣厲鬼,我第一件事就是要讓這個村子毀滅,我會詛咒,詛咒你們所有人不得好死!”
白承望的喉結動了動,他想拉住這個隻能用死亡,用紅衣來報複村子的可憐女人,但是無能為力,這隻是一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場景再現。
隻見嫁衣鬼頂着風找到了一棵看起來很粗壯的柳樹,嫁衣鬼笑了,她走上前墊着腳尖,兩隻手抓住兩把柳枝開始打結,她現在在笑,甚至還唱起了歌。
“哈哈!姑娘我剛滿十八呀,被拐到了深山裡去呀,苗條的身材,能買個好價呀,妹兒我心裡苦啊,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