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得人慎得慌!
顔清越也緊緊皺着眉。
“從……特征上來看是老子的神像……”
老子在民間供奉極多。
可是……這神像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陸行指出:“這尊神像的左手上的筆不太對勁。”
老子的神像很少有拿着筆的,這支筆還格外大些,看上去就很尖利,不像是筆,更像是……
“判官筆?”顔清越轉頭對着薛雁問道,“雁姐姐,像不像那個武器判官筆!”
薛雁點頭:“簡直一模一樣。”
“面條。”顔清越朝着乖乖站在一邊的面條招手,“你來看看,你見過這個神像嗎?”
面條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見過,都拜。”
“每家人都有?”
“嗯嗯!小鐵柱讨厭。”
“小鐵柱很讨厭這個神像?”
“我也讨厭。有了它不香了。”
陸行和薛雁都看向顔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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顔清越思考了片刻:“你是說有了這個神像之後,村裡的桂花不香了?”
“對!”
薛雁着急:“這說的什麼跟什麼啊!”
“都是線索。”顔清越拍拍她的肩膀,“這個神像出現後,村民們每日都來山洞參拜神像,甚至連門口的桂花樹都不打理了,土地也荒廢了。可是……他們吃什麼呢?總不可能每天來拜拜神像就有飯吃吧?”
陸行明了:“他們每日不僅是來山洞,而且還去了山裡的其他地方?”
“沒錯。”顔清越轉向面條,“面條,你知道大家每天到山裡,除了去山洞還有哪裡嗎?”
面條搖頭。
陸行提議:“我讓人先帶着他離開,我們去山裡看看?”
“你帶護衛了?”顔清越探頭探腦。
怎麼沒瞧見啊!
陸行朝着外面說道:“進來,把人帶走。”
黑影瞬間出現在面條身邊。
面條吓得大叫。
顔清越立馬安撫道:“你别怕,他是我們的夥伴,帶你先去睡覺,等會兒我們就來,好不好?”
面條這才放下心,碰了碰那個黑影。
薛雁眼神更冷了。
竟然是暗衛……
這個林什麼到底是什麼人。
進了山,顔清越才發現異常。
“這山裡怎麼臭臭的?”
“我之前來也是如此。”陸行伸出手拉了她一把,“不僅臭,晚上看不清……”
他用火把一照。
視線所及之處全部是幹黃發黑發爛的草木。
“雖然已經是初冬,但是不可能枯死啊……”
“這不是枯死,是土地中有毒導緻的。”
陸行指向腳邊的一叢草。
“根部開始腐爛,不是缺水。”
顔清越眼神微微閃着:“林大哥,你是司農寺的官兒吧?”
“不是。我說過,禦史台。”
“哦哦。”顔清越胡亂應下,就像是随口問到的一般。
竟然沒詐出來。
沉默持續了片刻,她忽然停下腳步,挪開腳。
“這是……”
腳下的土地裡半掩着一個水袋。
水袋的表面已經有些腐朽。
“他們平時活動的地方應該就在附近。”
顔清越瞬間鼓起氣,繼續向前走。
前方是一堆亂石,石頭大大小小散落一地,山露出了深藏在肌肉中的白骨。
她動了動鼻子。
“有股不太好的氣味,有些刺鼻。”
山裡的臭味雖然是腐臭但是遠沒有此刻聞到的那麼刺鼻。
周全考慮,顔清越還是提議捂住口鼻。
“我聞着像是毒氣,從石頭那邊傳來的。”
三人捂着口鼻朝着石堆走了幾步,這下,連另外嗅覺不太靈敏的兩人也聞到了那股刺鼻的臭味。
“有屍體的味道!”顔清越低呼。
陸行撿起一根樹枝戳了戳前面的石塊:“這裡垮塌過。”
三人伸長了脖子望過去。
在石堆中間垮塌着一個四尺見方的洞。
陸行用火把一朝。
洞很深,裡面被光一照就反射出青色的光。
是一個水池,水池上落着幾塊石頭,水池裡……
是漆黑的人骨!
顔清越一個個數去,目光能及之處就有十來具屍骨。
難道……這就是那些村民的遺骸?
“要不要下去?”
話音還未落地,周邊忽然響起兩聲布谷鳥叫聲。
陸行飛快滅了火折子,四周一下暗了下來。
“是有人來了,先走。”
薛雁抽出刀斷後。
三人馬不停蹄向山下跑去。
可是沒有了火折子照亮,不會武功的顔清越實在是跑得太吃力。
她平日裡嬌氣懶撒,但是在幹正事的時候卻是十足十的堅韌,此刻也咬緊牙關,即使腳崴了好幾下還是努力跟上了陸行的步伐。
陸行聽到後面被壓抑住的呼痛聲,已經發現了她的吃力,想到她不會武功,回頭一把将她撈進懷裡,施展輕功向下躍去。
懷裡的人分量其實不輕,但是對于陸行來說,算是很輕松。
一行人的速度瞬間加快了不少。
薛雁注意力需要集中在身後的防備,也無法阻止。
早知道她一開始就把人抱着了!
一路疾行,進了城,陸行才松了口氣。
他停下腳步,想要将人放下,可是懷裡的觸感……
這個小郎君怎麼……
不對!
他手一松,向後退了一步。
顔清越倒是毫無所覺,理了理衣裳還朝着他道謝:“勞煩林大哥了,我不會武功,差點拖累大家。”
漆黑的眼細細打量着她。
陸行有些懊惱。
自己真是瞎了眼!
心思百轉千回,他還是沒有多言。
“沒事,我們先回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