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的目的讓并不坦誠的二人聯合了起來,就連對陸行頗有微詞的薛雁都态度好上了幾分。
青石縣是個小地方,隻要掌握了足夠的線索,就很容易就能查到兇手的頭上。
更何況還有顔清越在。
她對兇手的情況做了準确的推測——在香桂村附近有很多地的富商。
隻有這樣,那人才能更好監視銅礦的情況,也能更不露痕迹地将村民滅口。
陸行直接讓人潛入縣衙。把當地的名冊翻了個遍。
隻有一個人符合這個條件——唐天賜。
唐天賜,是青石縣土生土長的人,家中數代經商,一直到十五年前,忽然暴富,成為青石縣數一數二的人物。
他的生意主要是賣花。
“賣花這麼賺錢的嗎?”顔清越很是訝異。
陸行解釋道:“普通的花自然沒多少利,但是那些珍貴的花,動辄上千兩。”
顔清越溜圓的眼睛更圓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貴的花……”
一旁的薛雁抱着刀轉過身,憋笑。
天天被小祖宗揪葉子的那盆蘭花應該是值幾百兩黃金吧?
陸行面色緩和:“這個唐天賜,專門做的就是這個生意,聽說他有個山莊,裡面花開四季,如同仙境。”
“花開四季?是堂花?那是挺賺錢的。”
“那個山莊,就是那日我們在香桂村看見的那一個。”陸行拿出一份大紅燙金的請帖,“名叫亂紅山莊,每年入冬,他都會舉辦宴會,邀請富商豪貴參加。”
顔清越打開請帖:“林家?這是?”
“捏造的身份,你叫林清是我弟弟。我們還是先探虛實。 ”
“那你呢?哥哥?”
陸行被嗆了一下。
她怎麼能叫自己哥哥!
“林明。”
“好平凡的名字。”顔清越現在也大緻摸準了他的性格,繼續玩笑道,“可是聽上去我像哥哥,清明清明,清在前明在後啊。”
“我倒是不介意,就是你個頭不允許。”
顔清越面不改色:“林大哥你多大歲數了?”
“二十五。怎麼了?”
“你比我大七歲!”顔清越一臉呆,“你孩子都不小了吧。”
老是被催着成家的陸行下意識頭疼。
“沒孩子。”
窗外幽幽傳來一個聲音:“主子還沒成親呢~”
陸行才不會對這種打趣有什麼反應。
他本來就不想成親。
窗外的聲音再度響起:“連小娘子的小手都沒摸過呢~”
越說越過。
陸行敲了敲桌子:“事情辦完了嗎?”
窗外微微一響,聲音徹底消失。
顔清越看着對方臉色都發青了,安慰道:“我也沒成親呢。”
薛雁壞心眼摸着顔清越的手:“但是小郎君還是摸過女子的手的 。”
陸行耳朵一下熱了。
他……他好像也摸過……
“咳咳,我們說回唐天賜……”
十月初十,二人帶着請帖,換了一身打扮上了亂紅山莊。
而薛雁留在了客棧準備支援。
亂紅山莊坐落在山頂上。
顔清越擡起頭,近乎垂直的石梯向空中延伸,幸好,石梯兩邊還有粗粗的麻繩結成的扶手。
她一把抓住:“我需要它。”
這什麼山啊,怎麼這麼陡!
陸行神色未變,也抓住了扶手:“如此陡峭,确實危險。”
顔清越一下覺得沒那麼窘迫了,一步步往上走。
“别往下看,平視前方。”背後的聲音帶着熱度撫平了恐懼。
面前一階階石梯看得人眼花,卻讓人少了幾分恐懼。
前後都沒有人。
“這個唐天賜一個人住在這麼偏僻難行的地方肯定有問題。”
陸行接話:“是,這個山莊平日裡生活肯定不便。”
“我想他的手下應該不少,要是起了沖突怎麼辦呀,我不會武功,會不會拖累你?”
“你很聰明,不會,我會保護你。”陸行也有意和她閑聊,“你為何沒有學武?”
她的護衛武功都好到不可思議。
“我其實身體不太好,有點虛。”
陸行有些意外。
她向來都是面色紅潤健康的模樣。
“看上去不像。”
“從小調理得好,而且我隻是胎裡不足。”
陸行算了算她的年紀,出生那年正是動亂之時。
“令堂那時一定很辛苦。”
他見過在人群中逃難的孕婦,被踩踏得隆起的肚子都癟了下去……
“現在日子好了。”顔清越說到這裡又想到那些作亂的人,一下就有些生氣,“那些人就是沒啃過樹皮!過幾日苦日子就知道現在的好日子有多麼來之不易了。丞相多好啊,還有陛下。”
“你很喜歡丞相?”
“誰會不喜歡丞相呢?”顔清越開始好奇,“林大哥,你應該是見過丞相的吧?他長什麼樣子啊?性子怎麼樣啊?”
“丞相長得很俊美,性子溫和,從來不發脾氣,做事慢悠悠的。”
“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人!我原來一直以為丞相長得不好看。”
“為何?”
“因為他那麼厲害,怎麼還能樣樣都占齊呢?”
“這是什麼話?”陸行覺得有些好笑,“丞相本就是如同神人一般。”
“那蔡夫人呢?我聽說蔡夫人文采極好,不遜于丞相。”
“論起詩文筆墨,蔡夫人更勝一籌,她的書畫乃是一絕。”
顔清越嘀嘀咕咕:“好想看看啊……”
“以後到了京城,我帶你去拜會丞相和夫人。”
“真的?!林大哥你和丞相很熟悉嗎?”
“嗯,丞相……算是我的老師。”
“那你的文采一定也很好。”
“讓你失望了,我不擅長這些。你丹青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