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已辦妥。首先是平隍縣的河堤,這兒河堤所用的石料、木材,皆是以次充好,無論朝廷剝多少款項下來,最後用在這些河堤上的費用,不過十分之一。”
江庭雪慢慢說着這陣子探查收集來的線索,“其次,平隍州的茶天下一絕,漕運船每次報呈運茶3萬斤,實則下船的茶葉卻隻有一萬二斤,這艘漕運船裡頭,大有貓膩。”
江庭雪從袖中拿出一沓紙張,皆是從巫銀杉家中搜出,“平隍縣知縣、縣丞,從上到下,各個官員相互私交,一同謀私,在漕運船上夾帶私貨,運送東海夜明珠避免交稅,我的人已從這些船上搜出罪證,他們還在其中運送寶器走私販賣,謀雙重利。“
“羅約為多謀錢,授意底下的人,将酒、鹽等貨,通過競标的方式承包給民商,這些個民商,拿到酒鹽的售賣權後,強行提高酒價、鹽價,緻使百姓一年用在吃喝上的所出,竟占一年收入的一半。”
“還有,這是羅約寫給俞知縣、巫銀杉等諸位官員的授意信函,父親要的就是這封信,大哥拿去看吧。”
江庭雪一路同江躍然說着這陣子的收獲,兄弟二人走完河岸邊,又一同進馬車裡說話。
江躍然道,“羅約确實貪于斂财,他所定的,限制外戚官宦子弟,通過恩蔭入仕,原不是為我大沅所想,而是要更好地将各地方上的官職按價售賣。”
“可惜他太過心急,如今已引起朝中上下所有人的反對,禦史言官已備着奏疏準備彈劾他。”
“能動得了他嗎?”江庭雪搖頭笑道,“他可是入仕之時,便令二位宰相同天罷相的人,官家對他信任不已,他的門生也不計其數,誰能動得了他?”
江躍然冷哼一聲,“再動不得,天下就該大亂了。”
江躍然說到這,對江庭雪低聲道,“如今我大沅各地方上已出現幹旱的現象,此事剛起苗頭,我已上疏要求官家下令赈災,羅約攔着不肯,若因此引起民間動亂,隻怕我大沅江山危矣。”
大沅各地開始出現幹旱災情了?
今日的江庭雪卻有些心不在焉的,同自己大哥交代完這些日子自己查到的内情,便開始頻頻看向車外,似是有什麼牽挂在身。
江躍然難得見到江庭雪如此,他停下道,“九思,你那可還有别的事?”
江庭雪驟然回神,“并無,大哥,咱們繼續說。”
這一次,江庭雪收回心神,與江躍然說了好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