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連着舉行兩天，考得所有人都猶如行屍走肉。
考完最後一科走出來，又活了一些人。
李川在教室後門伸了個懶腰，等陸揚半天不見人又把頭重新探進教室裡，結果看見陸揚桌邊圍了一堆人。
湯梨也在那，和陸揚腦袋湊在一起，兩個人換着筆在草稿紙上飛速寫下什麼。
啧。
李川叉着腰湊過去喊人時候，又聽見陸揚一直重複着，“不對不對，x的取值範圍不對......”緊接着，陸揚抓過湯梨手上的筆，在草稿紙上繼續添了幾筆。
“吃不吃飯啊哥們......”李川好奇地湊過去看了眼，眼睛忽然瞪大了，“這題選什麼啊？”
陸揚回頭，眼神堅定，“選B。”
湯梨語氣更加斬釘截鐵，“選A。”
陸揚又壓上去一頭，“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得選B！”
湯梨把筆往桌上啪一拍，皺着眉頭看陸揚，“你這理由不充分，這道題x的取值範圍就是（0-1]。”
“别吵了！”李川一手按住一方勢力，一臉苦相地問，“有沒有可能......這道題選D呢？”
陸揚和湯梨異口同聲：“不可能！”
“不行不行，我重新畫一個圖......”
“哎呀！”眼見着兩個人又要埋頭繼續研究，李川趕緊收走試卷，說着，“考都考完了啊，明天可是野營诶，你們就帶着嫌疑人x的疑問去野營嗎？”
“......”
接着李川又提議，“話說，野營那天，你們都準備帶什麼菜過去？”
“當然是......我媽最拿手好菜”
“山藥排骨湯啊？”
陸揚剛起了個勢，被李川搶答。
“你悄悄告訴我，是不是阿姨欠賣排骨的錢啊，不然我每次去你家吃飯，不是蘿蔔排骨，就是山藥排骨？”
“有的喝不錯了。”
“诶诶我又沒說不好喝，你打我幹嘛？”
李川利索躲開陸揚的攻勢，看見愣在一邊的湯梨，問她，“湯梨，你打算帶什麼呀？冰糖炖雪梨？”
李川為自己的冷笑話哈哈大笑。
湯梨也跟着笑了下，又若有所思地說，“還不知道。”
還不知道的意思，是陳霞廚藝不穩定，到時候具體是外賣還是手工菜品，是真不知道。
然而這句話到了李川的耳朵裡就是，“還不知道那就是有驚喜，對不對？”
“......”
但願奇迹會發生吧。
湯梨嘴角機械性地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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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營當天的大巴，陸揚碰見湯梨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問過美玲了，那道題選A，你是對的。”
湯梨點點頭，一副我知道的模樣。
陸揚就笑了，揚了揚下巴，戳了戳湯梨的後背說，“你不許嘚瑟，下次我肯定不會錯了。”
“幼稚鬼。”湯梨笑了下，扭過頭。
陸揚就坐在湯梨後面，剛坐下就把腦袋探到前面來，看見湯梨懷裡抱着一個鵝黃色的保溫飯盒，故意嗅了嗅，問她，“湯梨，你帶了什麼呀，好香！”
湯梨疑惑地低頭看了眼飯盒，又瞥眼扭頭看陸揚。
狗鼻子啊？
湯梨又低頭聞了聞自己的飯盒，的确聞到了一股香味。
不過......好像是，從隔壁飄過來的。
幾乎同時，兩個人反應過來一同扭頭看向香味飄過來的方向，生活委員手裡拿着手掌那麼大的豬蹄，還流着金黃的湯汁。
湯梨扭頭小聲地回答陸揚，“你聞到的，應該是她的鹵豬蹄......”
李川和程宇本來在為了一包薯片的去留交換籌碼，看見陸揚探個腦袋和湯梨湊在一起忽然停住了手。
“等下等下。”
李川送了抓住薯片的手，從包裡掏出拍立得，對着兩個人唰唰拍下。
相紙從出紙口緩緩吐出，而兩個人渾然不知，依然有來有回地鬥嘴，陸揚扒着湯梨的靠背笑得眉眼彎彎。
“我看我看。”程宇把薯片拆開，塞了一塊到李川嘴裡，率先搶過成像一半的相紙，嘴湊上去哈氣。
“诶，你怎麼就拆開了！”李川被塞一嘴薯片，急忙咽下去，伸手搶過程宇手上的薯片揍過去。
大巴吵吵鬧鬧地開到山上，視野忽然開闊起來，陽光也刺眼。
陸揚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太陽鏡，遞給湯梨，“擋擋太陽。”
湯梨推開，看了眼陸揚，“你還是給自己擋擋太陽吧。”
“男人就是黑了好看啊。”陸揚脫口而出，“女孩子是水做的，不可以曬着。”
“......”
“誰教你這些......诶？”
湯梨被逗笑想反駁來着，陸揚忽然走到她面前，擋住一大半太陽。
他把太陽鏡掰開，輕輕地挂在湯梨耳朵上。
眼前的一草一木都變了顔色，就看見陸揚展開滿意的笑臉一瞬間占據了整個視線。
“這樣多好看。”陸揚收回手，滿意地抱着胳膊看。
“......”
湯梨耳朵紅了起來，抿了抿唇沒說話。
“呃...”陸揚忽然意識到什麼慌張起來，手擡了擡又放下，說了句，“你不要誤會了，我沒...沒”
“陸揚！”陸揚正撓着頭結巴，正好有人高聲找陸揚。
“那什麼，我先過去了。”陸揚一瞬間找到救兵，拔腿就跑。
湯梨原地輕輕吸了口氣，不自在地摸了摸鏡框，往别處走。
似乎野營的第一項任務都是從分組開始，看着周邊來來回回的人，又聽見組隊成功的歡呼聲，湯梨一個人茫然地站在原地，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李川這邊手緊緊拽着陸揚，生怕他沒看住人下一秒就撒歡似得跑開。另一隻手抓着程宇，安排道，“程宇個子高，可以摘果子，我生性敏捷，可以撿柴火，陸哥門面擔當，遇到野豬肯定先沖着他去，我們可以先跑。”
陸揚用力拽回自己的衣角，惡狠狠地眼神瞪着李川，卻很懵懂地問了句，“為什麼不可以騎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