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揚來的第一個工作就給咪咪做了檢查,湯梨跟在邊上認真聽着,同時發現陸揚身後一直站着兩個女孩子,也穿着白大褂,不過胸前挂了個實習的牌子,手裡也多了記得密密麻麻的本子。
陸揚指出病症,打着小手電觀察貓瞳孔,并條理清晰地說出對應下症。
陸揚給貓稱重,單手就能完全撈起這貓,輕得隻剩下骨頭。
他還是搖搖頭,忍不住說,“這家夥真是命大了,這個體重怎麼能承受住那麼大劑量異煙肼?”
湯梨看看無辜的貓臉,又看看陸揚,伸手捂住貓耳朵,瞪着陸揚,“你說什麼呢?”
陸揚被瞪了眼,隻好垂下眼摸了摸貓下巴,說了句,“你主人好兇。”
湯梨被逗笑,收回按住貓耳朵的手,抱着胳膊幹脆背過身去。
這時候她依然能聽見陸揚的聲音,頓挫清晰的,語氣鮮明的。
湯梨忍不住回過頭去看,看見陸揚正好走過來,懷裡抱着貓,巴掌大一小隻,已經很依賴陸揚的懷抱,很舒服地發出咕噜咕噜聲響。
陸揚戴着口罩,碰到他目光,湯梨就自覺轉身,意會到要往外走。
“這邊輸液。”陸揚擡手指引了下,轉頭迅速和人登記了下拿到了藥瓶,操作熟練地給貓紮上針。
不僅貓沒反應過來,湯梨都沒反應過來。
“來,貓咪使者,艱巨的任務交給你了。”
陸揚轉過身,輕輕将貓放在湯裡懷裡,順便拍了拍貓頭。距離近到湯梨清晰地看見他漂亮的眼皮長睫毛和眼底若影若現的卧蠶。
毛茸茸的貓毛上還殘留着溫度,在陸揚湊過來拍拍貓腦袋的那刻驟然升溫。
大腦空白了一瞬,湯梨看着陸揚離開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靜。
等待的過程很無聊。
貓輸液不能亂動,湯梨唯一能做的就是時刻盯着咪咪一舉一動,觀察輸液泵上緩慢跳動的數據。
就在期間輸液室人來人往,湯梨安靜地觀察着所有人。
兩個實習生總是湊在一塊,跟在陸揚背後這邊跑那邊跑,陸揚接過她們手上的文件,從胸口抽出筆簽字,遞過去的時候眉眼間露出好看的笑容,還微微挑了挑下巴。
湯梨不禁就蹙起了眉,拉長了唇角,低頭郁悶地點了點貓腦袋。
貓無辜地擡腦袋,湯梨學着陸揚挑了挑下巴。
貓:……
一個多小時,湯梨偶爾看看消息,點點郵箱,時間也就這麼流走了。
終于等到輸液結束,湯梨開口想去喊人,實習生就迎面走過來,上下很規範地檢查了一遍,小心翼翼地拔了針。
湯梨看着針也拔掉了,懷裡這家夥也生龍活虎,于是問道,“這罐輸完應該沒了吧?”
實習生皺皺眉,似乎在大腦翻找課後習題答案似的。
湯梨彎眉,笑了下安慰,“沒關系,你們陸醫生呢?”
“噢,陸醫生在急診室看診呢。”實習生立馬反應過來,還順帶補充了句,“他很忙的。”
忽然被提醒了下,湯梨還有點不明所以,禮貌地笑了下本想就這樣讓這尴尬的話題過去,想想還是放不下,又問,“陸醫生應該不能做你們的導師吧,既然知道他很忙……”
湯梨掃見實習生無措的深情,立馬又軟下心來沒有繼續說下去。
實習生見狀卻立馬維護起來,“不是的。我們原先是跟着教授實習的,也就是副院長。但副院長手下人很多,不缺乏有資質願意考科研做項目的。我們這些,都是被随手丢給陸醫生的,之前連紮針都不穩定,本來也沒報期望。但意外發現陸醫生很負責,注重細節,很有耐心地鼓勵我們勇敢嘗試……跟着陸醫生,能學到很多東西。”
湯梨嘴角一抽,立馬為自己的魯莽道歉,“不好意思啊。”
又覺得不太夠,湯梨手指間纏繞着貓毛,繼續說,“别管我剛剛說的什麼,你們都好好跟着陸揚學,有什麼問題啊,都找他,都找他……”
“找誰?”
湯梨閉了閉眼,看見陸揚笑眯眯地走過來,湊巧聽了個尾巴。